“不好!”左忆奋力往回爬。刚爬出通风口,就见几个死士举着沾血的赤焰花,狞笑着冲向秘室。为首死士腕间银镯,刻着太后寝宫的“鸾凤和鸣”纹。
“果然”左忆扬手撒出显影粉,死士动作在粉雾中暴露无遗。她趁机摸出“牵机毒”——马钱子、乌头草配制,可致肌肉强直,精准弹在死士膝弯。
惨叫声中,死士纷纷跪倒,赤焰花坠地,花瓣血珠与断魂草粉接触,腾起紫雾。李承恩看准时机,长剑横扫逼退紫雾,同时厉喝:“放箭!”
锦衣卫箭矢破空,精准射穿死士咽喉。秘室危机暂解,左忆却脸色发白,扶着石壁咳嗽——吸入的紫雾虽少,也令她头晕目眩。
李承恩立刻上前,从袖中取出小瓷瓶,倒出粒药丸递她:“含着,解断魂草微毒。”
左忆接过药丸,看也不看便含入口中,薄荷清凉漫开,眩晕稍缓。她抬眸时,见李承恩玄色披风划破道口子,臂上渗血,显然方才打斗挂了彩。“你受伤了?”
“无妨。”李承恩收回手,用帕子草草按在伤口,目光却凝在她沾血的指尖,“你的手……”
“被针刺了下,不碍事。”左忆低头看了看指尖血点,拿出银针消毒,“最要紧的是,太后才是秦忠、柳党的幕后推手。她用‘宁心丸’控我,令苏墨、林文行毒杀之事,甚至动用胎衣血引这种禁术……”
她话音顿住,忽然想起太后赐“宁心丸”时,那看似温和却带着审视的眼神。原来从始至终,她都是太后棋盘上,既可牵制太子,又能在关键时刻充作“毒引”的棋子。
李承恩望着她瞬间苍白的脸,知她在想什么。他伸出手,想像往常般拍拍她肩,手伸到一半,却轻轻落在她的药箱上:“别怕,有我在。”
左忆抬眸,眼底没有惊惶,只有法医般的冷静清明:“我不是怕。”她指了指丝帛,“太后想初三同时扰乱京、江,说明她在京城的势力,远比我们想的深。只是没想到她身在冷宫,也能号召势力……必须立刻回京。”
“好。”李承恩点头,扫过秘室兵器与毒坛,“这里的证据,足够陛下彻查太后。”他转身对周瑞道,“留人手看住铁胆坊,其余人,备船回京!”
回程的官船在太湖上疾驰,船头劈开波浪,水花洇湿窗纸。左忆坐于舱内,将证物一一分类:铁胆坊兵器拓片、断魂草毒理笔记、太后的描金漆盒……每件都像钥匙,能打开更深的阴谋之门。
李承恩端着碗姜汤进来,热气氤氲了他的眉眼:“刚熬的,驱寒。”
左忆接过姜汤,温热碗壁熨帖手心。她低头吹着热气,没察觉李承恩正望着她,眼神像窗外湖水,深不见底,却又藏着不易察的暖意。
“回京后,太后定会发难。”李承恩缓声开口,“你……”
“我会待在济世堂验毒。”左忆打断他,语气平静,“太后动我,需过陛下与锦衣卫的关。况且,我还有证物没分析完。”
李承恩看着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低笑,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擦过她耳廓,带着微凉触感。
左忆下意识缩缩脖子,疑惑抬眸:“殿下?”
“没什么。”李承恩收回手,望向窗外,“快到码头了,风大,别着凉。”
左忆“哦”了一声,又低头研究丝帛,全然没察觉李承恩转身后,眼底那抹复杂情绪——有担忧,有无奈,还有一丝因她“迟钝”而生的、微哑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