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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脉(第1页)

李承恩的书房总带着股淡淡的松烟墨香,混着窗外飘来的槐花香,却掩不住案头卷宗里的沉郁。左忆坐在对面的梨花木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藏着从苏伯食盒里捡的杏仁糕碎,粉末细得能透过布纹渗进皮肤。

“她叫阿莲?”李承恩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正用一支银簪挑起卷宗里的画像,簪尖在画中女子的眼角点了点。那是容妃二十岁生辰时画的,眉眼清润,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和阿莲一模一样。

左忆抬眼,见他指尖在泪痣处停顿良久,忽然明白:“殿下早就知道她的存在。”不是疑问,是肯定。

李承恩没否认,将画像卷起来,塞进紫檀木盒:“半年前,我在查容妃‘病逝’前的起居注时,发现太医院有笔‘催产药’的记录,日期正好在报‘夭折’的前三天。”他从抽屉里抽出张泛黄的纸,“这是当年负责接生的稳婆的供词,说生的是个女儿,哭声洪亮,绝不可能‘夭折’。”

纸上的字迹潦草,却能看清“被太后身边的云袖抱走”几个字。左忆的心沉了沉——陈嬷嬷的字条里也提过云袖,说她“掌坤宁宫药库钥匙十几年”。

“那殿下为何不早寻她?”左忆问。

“寻了。”李承恩的指尖在供词上敲了敲,“但稳婆当年就‘病死’在诏狱,所有接触过阿莲的人,要么失踪,要么疯癫。”他抬眼看向左忆,目光像淬了冰,“直到你带着她出现在破庙,我才敢确定——有人故意让她活着,又故意让她此刻现身。”

左忆的后背泛起凉意。是太后?还是另有其人?她从袖袋里摸出那半张陈嬷嬷的字条,推到李承恩面前:“陈嬷嬷的字条,只剩这半张。‘坤宁宫烛台’几个字,和阿莲说的‘容妃在坤宁宫整理药书’对得上。”

李承恩拿起字条,对着光看了半晌,忽然起身走到书架前。第三排最左侧的《神农本草经》被他抽出来,书脊里竟藏着张坤宁宫的地形图,用朱砂标着偏殿的位置,旁边写着“烛台高七尺,底座有莲纹”。

“偏殿那座青铜烛台,是太宗年间的旧物,容妃在世时,常说上面的缠枝莲纹像极了岭南的并蒂莲。”李承恩的指尖划过地形图上的烛台标记,“她‘病逝’前三天,曾独自去偏殿待了一个时辰,回来后就说心口疼,太医诊断是‘忧思过度’。”

左忆忽然想起阿莲的长命锁:“阿莲的锁里藏着半张药方,背面用秘药写着‘太液池西廊第三块地砖’,正是秘药库的入口。”她顿了顿,看着李承恩,“殿下觉得,容妃当年是故意留下这些线索?”

李承恩没直接回答,反而问:“你可知阿莲对杏仁过敏?”

左忆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连这个都查到了?她从袖袋里倒出点杏仁糕碎:“苏伯给她送的糕饼里掺了杏仁。他说是‘忘了’,但我在他袖口发现了‘牵机引’的粉末——这种毒的药引里就有杏仁,只是需用岭南的苦杏仁,比寻常杏仁苦三分。”

李承恩的瞳孔骤缩:“牵机引?”

“是。”左忆点头,“中者全身抽搐如牵机,状若疯癫。当年李珩的生母柳良娣,就是死于此毒。”她看着李承恩,“殿下不觉得巧吗?容妃留下的线索指向坤宁宫,李珩的余党追杀阿莲,而牵机引,正好是岭南秘毒。”

李承恩沉默了。窗外的槐花落了进来,落在地形图的烛台标记上,像滴溅开的血。他忽然起身,从墙上取下佩剑,剑鞘上的龙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你随我去坤宁宫。”

“现在?”左忆皱眉,“太后必定在那布了眼线。”

“正因如此,才要去。”李承恩将剑递给左忆,“太后让苏伯引你去找烛台,又让李珩的人‘追杀’阿莲,无非是想借你的手取出烛台里的东西,再借李珩的手杀了阿莲,坐实‘李珩为夺储位残杀皇妹’的罪名。”他的语气冷得像冰,“我偏要让她看看,这盘棋,不是她能说了算的。”

左忆握住剑柄,触感冰凉。她忽然明白李承恩的用意——他要借“护阿莲”之名,光明正大地进入坤宁宫,既探太后的底,又能顺理成章地拿到烛台里的东西。而她,是最合适的“引子”。

“阿莲那边……”

“我已让周县令带侍卫去别院,对外只说‘请阿莲姑娘来东宫暂避’。”李承恩走到门口,回头看了左忆一眼,“她是容妃的女儿,是我的亲妹妹。在这宫里,血脉是最硬的牌,也是最毒的药。你护着她,既是护着你要的解药,也是在护我的储位。”

这话直白得近乎赤裸,却让左忆松了口气。至少,他没把她当傻子。

坤宁宫的夜总是比别处沉。宫道上的宫灯被风一吹,光影在红墙上晃得像鬼火。左忆跟着李承恩穿过月华门,见守在偏殿门口的侍卫对李承恩躬身行礼,眼神却在左忆身上多停留了片刻——那是太后的人,在传递消息。

偏殿里果然有座青铜烛台,高七尺有余,底座的缠枝莲纹被岁月磨得发亮。李承恩绕到烛台后,指尖在莲纹的第三片花瓣上按了按,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底座弹开个暗格,里面放着个锦盒,大小正好能放进长命锁。

左忆刚要伸手去拿,就听殿外传来脚步声,是云袖的声音:“太后娘娘说夜深露重,让殿下早些歇息,偏殿阴冷,恐伤了身子。”

李承恩没回头,对左忆使了个眼色。左忆会意,指尖在袖袋里捻了点迷迭香粉末,趁着云袖推门的瞬间,轻轻一吹。

云袖的脚步顿了顿,眼神有些发直。李承恩已将锦盒揣进怀里,转身笑道:“有劳云袖姑姑转告皇祖母,我只是来看看母妃当年用过的烛台,这就回东宫。”

云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点了点头,转身时脚步有些踉跄。左忆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忽然明白——迷迭香只能让人短暂失神,她是故意配合。

“她是容妃的陪嫁丫鬟。”李承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当年容妃将她送给太后,说是‘替我在您身边尽孝’。”他打开锦盒,里面是本蓝布封皮的药书,扉页上写着“岭南药录”。

左忆翻到最后一页,见里面夹着张字条,是容妃的字迹:“牵机引需以‘断肠草’为引,此草唯岭南李氏能培育。柳良娣之死,非太后所为,乃李珩外祖家自导自演,欲嫁祸太后,夺抚养权。”

两人同时看向对方,眼里都是震惊。原来柳良娣是被自己娘家毒死的?那容妃的死呢?

“药书里还夹着这个。”李承恩从书里抽出张药方,上面写着“宁心丸”的配方,右下角有行小字,“余毒需以坤宁宫藏红花解之,切记,非太后发髻中的‘紫雪’。”

左忆的指尖一颤。太后说的“醒神草”是假的,真正的解药是藏红花?而陈嬷嬷的字条里,“紫雪”二字正好被撕碎的边缘盖住。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真相。”李承恩将药方折起来,塞进锦盒,“容妃当年定是发现了柳家的秘密,才被灭口。而阿莲……”

他的话没说完,就见周县令急匆匆跑进来,脸色惨白:“殿下,不好了!阿莲姑娘在别院被掳走了!”

左忆的心猛地一沉。是李珩的人?还是太后的后手?她忽然想起苏伯袖口的牵机引粉末,想起云袖踉跄的脚步,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浮上来——

有人想让阿莲死,而且要让她死在“牵机引”下,死在李承恩和左忆找到真相的这一刻。

李承恩的脸色瞬间冷如冰霜,握着锦盒的手青筋暴起:“追!”

夜风卷着槐花落了满地,像铺了层碎雪。左忆跟着李承恩冲出偏殿,见周县令带来的侍卫已备好马匹,马鞍上的铜铃在夜色里晃出急促的响。她忽然握紧了腰间的短刀——那是从破庙带回的剔骨刀,刀鞘上的“陈”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这场围绕着血脉和真相的博弈,终于要见血了。而她和李承恩,还有那个还不知道自己是棋子的阿莲,都已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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