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样的原因,阿德琳娜很关注艺术基金和青年艺术家的培养,并不是做做样子,而是感同身受般地关切。
而现在,方木槿得到了一张通行卡作为交换,自己也成了别人的通行卡。
“需要和我以及我的团队进行深入的交流,确保我们之间的信息完全共通。”
郑秋彦坐在她身侧,黑色高领毛衣勾勒出肌肉线条,深邃的眼睛适当地流露出真挚:
“在细节上有什么需要我们修改的,都可以谈。”
你要完了,方木槿对自己说,你斗不过这种人,你注定要在他的手掌心里被玩得团团转。
郑秋彦乘胜追击,又请服务员送了一份汤到方木槿面前:“特意为你点的,主厨的拿手好菜。”
白瓷器皿中,花胶竹笙拆鱼羹也适时地香气四溢。
“你没必要这样,”方木槿干巴巴地说,“我性格比较闷,不太会说话,但是我自认为不是傻子。”
她不是不染尘世、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她是个收入刚刚能满足温饱的自由职业者,这种情况在大部分人看来和“无业游民”别无二致,她当然会选择对自己有益的选项。
她现在只是想要再冷静一些,把自己从心动过速中缓解下来。
“我有一个要求,在整个合作阶段,请和我坦诚地说真心话。”
“原因?”
“因为我不太会撒谎,我也不是你‘周围的人’,我就是个过路的,如果你说假话,我说真话,对我不公平。”
逻辑合理,非常正确。
“如果你觉得有点难接受的话,我可以放低要求。”方木槿故作冷静,抿了口汤,“可以隐瞒,不能说谎。”
郑秋彦显然很感兴趣:“举个例子。”
“比如说,丈夫出轨了,但是瞒得很好,妻子一点没察觉,那就算了;
“但如果妻子察觉到了,直接问他‘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丈夫就得回答‘是的,我出轨了’。”
方木槿从未如此自信于她敏感的特质。
她不愿意让自己一直出于守势,处在郑秋彦提出要求、她只能答应的被动状态里,让她觉得不舒服。
她想:凭什么你找我,我就得赴约;你提出要求,我就得答应?
我好不容易才获得内心的平静,凭什么你一出现就让我心里波涛汹涌?
既然拒绝不了,那她要借此机会,为自己的“心动禁令”找到充足的理由。
找到那个“你也不过如此”的理由。
“丈夫在隐瞒过程中呢?比如妻子不知道实情,只是问他‘你昨天晚上去哪了?’,他该回什么?”
“他得说实话,不过,可以选择以偏概全、避重就轻、转移话题。”
和成熟的商人玩这样的游戏,不可不谓有勇气。
郑秋彦的眼睛里闪着兴致勃勃的光:“信任版文字游戏?难度挺大的。”
方木槿微微抬起下巴:“确实,所以我觉得你也可以知难而退。”
“我不会退的。”
郑秋彦的笑意更深,“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拜托你了,小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