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乔望北的膝盖却是一文不值。
面对刘淑琴的质问,他没有丝毫为自己辩驳的意思。
而是像被爹妈抓住偷钱的孩子,“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又哭又喊地揪着她的裤腿乞求原谅。
“我在俺厂里的宿舍住了九年,总不能叫我住一辈子的六人间吧。”
“我和娟儿结婚这么多年,住了这么多年宿舍,天天光见面不能睡一块,心里是真憋屈啊。”
“娟儿现在怀孕了,总不能叫小生出来跟着一块住宿舍。”
“她上次还说,要是孩子出生前没个自己的家,她就要跟我离婚!”
“妈,我也是被逼的啊……”
听着乔望北跪在地上没出息的哭诉,刘淑琴冷漠地望向案台上乔文生的相片,脸上没有丁点的表情。
说他知错吧,眼里半天挤不出一滴眼泪;说他不知错吧,他的脸又憋胀得通红。
刘淑琴已经哭不出来了,她好累。
她知道自己心软,从小到大,没少给乔望北擦屁股。
可每一次,乔文生都能及时将她拉回来,给她兜底,不让不争气儿子榨干她的心力。
这次……如果老头子还在,自己是不是就不会被骗了?
闭上眼深呼吸时,刘淑琴不由得抽噎了两下。
她真想给他两巴掌,像老头子那样,提溜着他的脖子,让他去厂办公室把名单上的名字改回来。
可他把杜鹃肚子里的孩子都搬出来了,让她怎么能狠得下心?
这个孩子来得不容易,总不能真的叫他俩因为房子的事儿离婚吧。
说到底,儿子没本事跟当妈的也脱不了关系。
要是小时候不那么溺爱他、惯着他,怎么会让他的肩膀瘦弱到,连自己家都担不起来。
“那你现在是想咋弄。”
既然房子的名字已经改成了乔望北,打骂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将他抓在自己裤腿的手推开,刘淑琴冷冰冰地问:“是准备搬进来后,把我和佳欣赶出去?”
“不是不是。”
见刘淑琴没有想象中那么崩溃,乔望北也赶忙解释道:“咱以后就一块住嘛,实在不行就再隔出一间房,我和娟儿住外头这间。不管咋说,肯定不会委屈了你和佳欣。”
乔望北原本是想着给乔佳欣找个“好婆家”,这样就既不用给她掏学费,又能拿到一笔丰厚的彩礼钱。
而且她们祖孙的关系很好,她又这么孝顺,要是能够高嫁,说不定还会把母亲也给接过去,这样他就能……
不过眼下盘算落了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刘淑琴没回他,只是不停地搓捻着衣裳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