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简在屋里看了圈,撇撇嘴。
什么也没少,不过也没什么可少的;什么也没多,他没留下只言片语。
他不属于这里,伤好后离开也情有可原,但好歹受了几天她的恩惠,也不知道说一声。
没礼貌。
亏她还给他带了脆皮烤鸭。
倪简打算自己解决掉这份两人份的晚餐,门铃响了,她叼着一只鸭腿开门,门外赫然站着本该离去的人。
她张嘴欲言,忘了嘴里的鸭腿,她手忙脚乱地接住,问:“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回来了?”
他说:“我只是在附近转了一圈,你没告诉我门锁密码,想着你该到家了,就回来了。”
是哦,他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记得了。
倪简想起段医生的医嘱,端架子训斥他:“你的伤还没痊愈,你出门瞎逛什么?你又没钱。”
他也不知道,就是待不住,本能地,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在心里形成大概脉络图——关于人口构成、道路规划等,也是本能让他没有告诉她实情。
不过倪简没有追究,具体地说,她迅速把这茬抛下脑后了,招呼他吃烤鸭。
“待会儿把你的虹膜录上吧。”她含混地说,“以后你就不用等我了。”
她的门锁可以弄一次性密码,用一次就作废,就是麻烦,每次都得重新设置,干脆给他录虹膜信息。
他抬眼看她,他们明明才认识没几天,她就这么放心他?
不对,应该不是因为太信任他,而是她的性格如此。
她的心大得离谱。
扫描完虹膜,需要录入身份信息,倪简说:“总不能老是Beta、Beta地叫你,给你取个名字?”
“随意。”
名字只是代号,他无所谓。
她思索片刻,说:“希望你以后平平安安的,就叫你平安吧。你是我捡来的,我名字里又带简,简平安,怎么样?”
他双眸定定地望住她,眼睫一眨,喉咙无由得发涩,半晌,挤出一声“好”。
倪简输入。
与此同时,他也在心里默念着这三个字。
简、平、安。
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流淌过去,只是无名无状,他没有捕捉到。
门锁和房东的终端是连接的,倪简这头刚上传简平安的信息,房东的信息就发过来了:
你交男朋友了?
倪简:是我朋友。
房东并不真正关心她的交友情况,她的主要目的是:这个月的房租你还没交。
倪简:不是自动汇款吗?
房东:反正我没收到。
倪简打开账户,原来是余额不够,汇款失败,联邦银行也给她发了提醒,那时她在忙,划过去了。
她的生活费和学费是W&W集团定期汇过来的,足以她衣食无忧地上学。只是她为了便利,出来租房,加上这些天买了不少药剂、营养剂,就捉襟见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