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怎么了,最近细作的事有了新进展,你断不应该为此事烦心,御史台也没出什么大乱子,全弹劾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是为这。”
因为昌州的那个书局老板被抓到,还跟着他顺藤摸瓜,找到了些个细作。这些细作行事狠辣,杀人如麻,折损了好些朝廷的人。若真的逃无可逃,被抓以后细作便直接服毒身亡,速度快的还来不及押人去牢里审问,人就没了。
这是在宋闻身上没发生过的,后面大理寺的人才发现细作在牙齿里藏了毒,被捕后便咬开毒囊自杀,不泄露一丝一毫的秘密。
发现此事以后,抓细作都得第一时间堵住他们的嘴,不让其有自杀的机会。这些虽是小喽啰,但仍旧是新的一个进展。
“不是为了公务上的事,那想必是私事了。”谭祁摸着下巴沉思道。
他用那双睿智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裴知行,试图观察他的神色。
裴知行面色冷淡,缓步走出了朱雀门。
“难道是因为奚九?”谭祁问道。
裴知行沉默着没说话。
“啊?真是因为她。”谭祁吃惊道,“裴兄,你没用我交你的方法?”
裴知行掀开眼眸,面无表情的盯着他,谭祁就知道自己这法子没出对。
谭祁心里纳闷,道:“没道理啊,我看那暗卫对你不无感情。裴兄你稍微主动一点,那不就手到擒来。”
说实话,谭祁对裴知行还蛮有信心的,暂且不说裴知行的才华家世,就单论他那清冷如玉的相貌,就够让人趋之若鹜了。
裴知行只是不想成婚,若现在靖安侯府放出裴知行想要成婚的意愿,那靖安侯府的门槛都得被上门的媒人给踏破了。
裴知行没心情跟他说话,他也不是责怪谭祁出的馊主意,毕竟裴知行当时是真的动了情。他只是接受了奚九对他的拒绝,心情很差。
“你是不是方法没用对啊,你会勾人吗?”谭祁深觉得是裴知行撩人技巧太差。
裴知行又想到那晚生涩的吻,脸色更冷,道:“闭嘴。”
“额。”谭祁看向裴知行的眼神里带上些意味深长,犹豫半晌道,“裴兄,要不我给你一些书籍,保证绘画细腻,一看就懂。”
裴知行闭了闭眼,咬牙道:“不需要。”
两人就这样聊着,走出了皇城外,虽然大多数是谭祁在说。
落日鎏金,朱红宫墙仿佛吸饱了夕阳的暖意,色泽变得深沉内敛,拉出长长的、寂寥的影子。
靖安侯府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宫门外。
两人都看到了站在马车外,修长挺拔的身影,是奚九。谭祁识趣的不再说了,他瞄了一眼裴知行,又瞄了一眼奚九,发现两人脸上都没啥情绪。
“那我就不多说了,过两日奉天圣坛再见。”谭祁不想在两人中间杵着,怪尴尬的,于是跟裴知行打了个招呼便离开。
“好。”裴知行颔首道。
奉天圣坛历来是大梁皇帝祭天祈福之地,祭天仪式原是在冬至举行。
冬至是节气中“阳气之始”,天地阳气开始兴作渐强,代表下一个循环的开始。皇帝于此日祭天,寓意顺应天时,迎接阳气的复苏,为天下祈福,祈求来年祥瑞。
但是今年却出了些变故。
皇帝年迈,日渐病重。术士曾在皇帝跟前进言,称皇帝病重,乃天降神罚,需得亲自去奉天圣坛祭天祈福,方能化解此次灾厄。
因此皇帝破例携诸臣去奉天圣坛,时间定在了夏至这日,也就是休沐后的第一天。
凡五品以上官员皆需簪缨束带,整衣敛容,共同参与此次的祭天仪式。
因此裴知行和谭祁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