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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第2页）

等到干净明亮的网球场时，何林梦和郑冰羽已经在场上对打起来，挥拍声此起彼伏。

这项运动极具表现力，让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何林梦有了点冲锋陷阵的英气，而极具侵略气质的郑冰羽更像是一把出鞘利刃。

应忌玄呢，会是什么样……西凌微悄悄看了他一眼，能看到他澄亮的眼眸和根根分明的眼睫。

西凌微把外套脱了，里面穿着件贴身毛衣，应忌玄接过衣服放好，递给她一把崭新的黑红配色的拍，还有一对窄窄的护腕带。

西凌微接过来，放在眼前比划着。她不懂这些，但还是看得出这拍子的质感做工都价值不菲。

应忌玄很自然地握住她一只手腕，抬起来，自己手却微微颤抖着，轻推开她柔软的毛衣衣袖，将护腕带缠绕上去。绕完后，他很细致地理好褶皱，试试松紧。

她的手腕细细的，还很柔软。他想再绑一个。

应忌玄见她那只手正握着拍观看，解释道：“这是我六年级的同款，没人用过。”

“原本买给你哥哥的？”见他当牛做马还挺自然，西凌微便换了左手递给他。

“嗯，每次都会多买一把。”应忌玄又低头忙碌了起来，柔亮的发丝带着好闻的香气，“但是他喜欢篮球，台球。”

西凌微左边的衣服则比较顽固，好像存心不想让应忌玄弄完松手，在绑的时候，总是往下松。就在应忌玄稍加力道，要将她的衣袖再往上推一寸时，西凌微猛地往回收了一下。

“我弄疼你了吗？”应忌玄抬眼，手上卸了力气，但依旧虚虚握着她的腕。

西凌微面上阴云一闪而过，随后笑笑，就势用拍子抬起他的下巴，质问：“既然每次都会多买一把，那为什么给我小孩儿用的？”

见她是捉弄自己，应忌玄垂着眼睫，抿唇不语。

西凌微像见了稀奇：“你这样好像一只绵羊啊。”她移动视线，竟然看到应忌玄在手抖，这可跟他往日里游刃有余，云淡风轻的冷傲形象大为不符。

于是她起了坏心思，轻笑一声，将拍子慢慢下滑抵在应忌玄颈侧：“第一次碰女孩子的手？”

应忌玄不回答，轻推开球拍，直起身，用手揉揉她的头，再往自己身前比了比：“我六年级，跟你一样高。”

“呃……好恶俗的笑话。”西凌微冲他假笑，走到一边的长椅，从背包里取出一双网球鞋换上，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道，“但说真的，你从小到大没有玩得好的妹妹吗？青梅竹马？一起练练球什么的。”

应忌玄连回忆这一过程都免了，扯起一边嘴角：“哥哥有一个，你要借来练吗？”

西凌微存疑，眉头压低：“你哥哥？”

应忌玄笑得有点恣意，走近几步在她面前蹲下，伸出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着他自己的鼻尖，一字一顿：“我，你哥哥。”

突然凑得这么近，西凌微对上他那令人动容的眼，感觉时间悬停，心脏都要罢工。

这张出现在她梦里的脸对她有着近乎生理性的吸引力。而应忌玄本人也正在有意释放他自身的吸引力。无数种种，都是为西凌微这个热爱幻想的人量身编制的美梦，一个诱人沉沦的美梦。

西凌微先是呆了几秒，随后迅速低头弄鞋带，只觉耳根子发热。

她面子薄，不肯让应忌玄察觉自己的异样，便慢吞吞地把两只鞋带系好，稳住心神。直到自我感觉面色如常后，她才故作气定神闲地抬头，结果见应忌玄神色比自己还异样，更为疑惑：“你……怎么了？”

看着她，应忌玄目光晦暗不明，哑了声音：“微微，你脸好红，好漂亮。”

一听这话，死要面子又脸红心跳的西凌微可炸毛了，第一反应便臆断应忌玄看出什么而嘲笑自己，恼羞成怒瞪着他：“应忌玄，你就是欺负我！”

见女孩儿抓狂，应忌玄深吸一口气，下一秒实话就脱口而出：“不是欺负，是喜欢你。”

这句话出口便是晴天一道响雷。

“你说什么？”西凌微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眼睛，这答案比他直接承认欺负自己还要令她无措。

见她反应如此大，应忌玄伸出的手在空中停顿一秒，最后还是握住她的手腕，再撑开她冰凉的掌心抵住自己滚烫的心口：“我说，微微，我喜欢你。”

被这句不过脑的话敲了一棒，西凌微甩开他的手，气笑了：“你开什么玩笑？我还说我喜欢王沐阳呢。”

话一出口，两人陷入了沉默。

不远处打球的声音还在重复着，可这边已经没人的心思在球上了。

她看着男生那双真诚明净的眼眸，没有一丝戏谑轻浮，起初误认为自己被戏耍的不堪竟慢慢消退了下去，情绪像退潮后的海滩，以另一种，她不想展开的形式凌乱。

最后还是她叹了一口气：“你想让我怎么办呢，应忌玄。”

应忌玄维持蹲在地上的姿势，握住了她冰凉的双手：“你不需要给我答案。”

“抱歉，我不应当这么草率的，但是今天我没控制住跟你太亲近了，我不想你把我的行为当作朋友间恶劣的玩闹……你也许懂我的意思。我认为与其套着朋友的皮同你亲近，还不如坦诚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微微，不打扰你的暗恋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