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安宫位于后宫东南角,算是偏僻之所,与乾清宫更是两个方向,乃是淑妃晋升时自己定下的新殿,光兆帝听闻后还很生气。
日头正晒,楚楚顶着烈日走了半刻钟,现下又站着晒了一会,感觉脑袋晕晕沉沉,指甲掐进手心,努力保持清醒。
半柱香过后,韶岁出来道,“公主,娘娘有请。”
殿内,女人身着湘妃色纹并蒂莲云锦对襟宫装,小憩在贵妃榻上。
楚楚福了福身子,开口打破了殿内的宁静,“儿臣参见母妃。”
殿内静寂无声,正当楚楚准备起身时,陈舒抬手挥退伺候的宫女们。
等到她们掩上殿门,殿内只剩下四人。
陈舒冷声道:“可有让你起身。”
“是。”楚楚不敢起身,双腿直发酸,脑袋也晕沉沉的。
上首传来一声呵斥,“跪下!”
楚楚双膝跪地,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陈舒见惯了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骤然提高了嗓音,嘲讽道:“现在这幅样子是做给谁看,这里可没人要看你做戏。”
能说服她弄出这么大动静的人,陈舒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儿臣知错。”
陈舒生气的站起身来对着楚楚道:“知错?你哪里有错,你不顾及本宫的名声,就连你妹妹的名声,陛下的名声,皇室的名声也不顾了吗!”
楚楚俯下身子叩首,朗声道:“儿臣自知所犯下之过,无脸面求得母后宽宥,还请母妃责罚。”
陈舒冷哼一声,“责罚?当然要罚,不过不是罚你。”说罢看向跪在后面不敢抬头、瑟瑟发抖的端月。
楚楚立刻想到了什么,连忙阻止道:“母妃,此事是儿臣一人的主意,端月并不知情,还请母后宽恕端月。”
“不知情?也是,你连陛下都敢欺,一个小丫头怎么糊弄不住。”
侯在陈舒身侧的韶岁听见这么重的话,连忙开口提醒,“娘娘。”
陈舒蹙眉,抚了抚胸口顺了口气,“本宫问你,你今日是非要护着一个小小的婢女了是吗?”
楚楚不假思索道:“母后,端月是无辜的,所有过错是我一人犯下,还请母后责罚华斓。”
“好,好得很,早就于你说不要跟你舅父联系,更不要私下牵扯上关系!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你为什么就是不及你妹妹一半懂事!”
“是,华斓知错。”
陈舒努力压下心中的无名火,“你与陈岷做的是何交易?”
陈岷是陈舒的亲哥哥,楚楚的亲舅父,但因当年入宫一事,陈舒多年不与母家联络,更对陈珉厌恶至极,每每有需要出面的事,都是让楚楚前去。
楚楚不愿说,陈舒不悦道:“本宫问你话,你便答,现在嘴巴倒是紧的很。”
楚楚小声道:“舅父说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否则就不给我想要的东西,等时候到了,华斓自会告诉母后的。”
’碰‘,陈舒拍案而起,案几上插着白山茶的花瓶摇摇欲坠,美眸含怒,“好,好得很,是块硬骨头,来人,将四公主关进祠堂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说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自从生下六公主后,陈舒便从昭仪晋升成四妃之一,住进瑶安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寻了一间偏僻的宫殿建立祠堂。
殿外很快进来两个面无表情的宫女,“四公主,请吧。”
楚楚抿着唇被带去祠堂。只剩端月一人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陈舒严肃道:“端月,把你知道的事无巨细说出来,本宫便免你皮肉之苦。”
端月怯怯抬头看了一眼在旁韶岁,见她不动声色的点了下头,“公主不见的那日是下午,我见公主睡去了,便给她盖好被子,眼皮就突然控制不住的往下耷拉,不知何时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奴婢醒来时……”
“公主就不见了。”
端月依稀还记得,当日迷迷糊糊醒来后,下意识往软塌上看去,原先酣睡的公主竟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