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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灼玉守了无双一夜,清晨离开刑部大牢后从李逢舟那里得知刑部的人本想审问吴达,奈何他尚在昏迷,此事只能暂且往后延两日。
赵灼玉见李逢舟说话时眼中隐隐有几分高兴,便知这其中定有他的手脚,于是问:“大夫不是说几个时辰应该就能醒过来吗,你干的好事?”
李逢舟走在赵灼玉前面引着她往自己的值房走,状似无辜地道:“你这人,我好心好意把你捞出来,又跟你说案件进展,你竟要污蔑我?”
赵灼玉一脸不信,又道:“明笙昨日约我酉时初在浮云堂见面,他在我面前一向守时,大人帮我带个话,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吧。”
她怕李逢舟不答应,又补充道:“我身边的嬷嬷说有人给府上传过信,透露了我的行踪,但知道我在浮云堂的只有明笙,我怕他出事。况且此事八成是跟案子有关,还请大人成全。”
此刻恰巧走到值房外,李逢舟一时没应,径自走进值房,赵灼玉则多有不便,驻足在外。
又是如此,好与不好也不给个说法。
赵灼玉心下略有不快,准备自己去找柳明笙,大不了随便找个人去敲柳府的门带话就是了。
思及此,赵灼玉转身下了石阶,却听身后有人“喂”了一声。
李逢舟睨了赵灼玉一眼,三两步走到她跟前,行云流水地将包着油纸的饼塞到她手中。
“不是能屈能伸吗,有求于人就这么没耐心?”
赵灼玉看着手上的饼才后之后觉有些饿了,抿了抿唇道:“谢谢。”
李逢舟扫了一眼赵灼玉毫无血色的脸,觉得她和在寂光寺相见时判若两人,心下多少有些同情,但话从口出却变了味:“一夜没睡,你这身板能撑得住?”
“我身体比你好多了。”赵灼玉瞪他一眼,“飞檐走壁不在话下。”
李逢舟“哦”了一声,随后往外走去,“后天就是会试,会试结束前争取结案,累死了。”
赵灼玉心知李逢舟又有主意,跟着他出了衙门。
行至长安门,李逢舟找到自家马车,让赵灼玉上去。
赵灼玉生怕二人大眼瞪小眼,推脱道:“虽说我身穿男装,但我俩同乘一车,还是有几分不妥。”
“你在意这个还不是跟我逃出家门了。”李逢舟轻轻挑眉,车夫听见这惊世骇俗的言语后不禁瞪大双眼,忙低下头不知该看何处。
“我坐外面。”赵灼玉说着坐到了车辕上。
“随你。”李逢舟不跟她客套,吩咐车夫去青云客栈后径自钻进车内。
二人到青云客栈后,却见有人背着尚在昏迷中的吴达匆匆下楼,那人身后的人神色急切想要阻止,却又怕伤到人,只能试图追下楼再拦截。
他瞥见李逢舟入了客栈如获救星,忙抬手喊了声“大人”。
赵灼玉和李逢舟见状立刻上前拦住那“贼人”去路。
朝李逢舟招手的是常在协助李逢舟办事的曹书吏,因人手不足被派遣来看守吴达。背着吴达的,则是和刑部员外郎走得比较近的冯书吏。
此刻曹书吏强忍着愠怒解释道:“大人,冯兄偏要说吴举人在青云客栈不安全,要将他转移到其他客栈。卑吏不如冯兄健硕,拦不住他,请大人责罚。”
冯书吏鼻中一声冷哼,颇有种指桑骂槐的意味:“禀大人,这里连个好大夫都没有,若继续在此,案子还办不办了?”
“陈大人让你来的?”李逢舟笑不达眼底地问,意有所指地道:“原先谁也懒得理这桩案子,如今倒是一个比一个积极。要不我同高大人说一声,此案我不办了,交给陈大人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