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最大的变数,我立刻开始分组。
“徐莹,你带着林晚秋,还有梁莎莎!你们仨负责摸清那艘渔船!”
“看他们把值钱箱子搬哪去了!别硬碰!”
“彪子!你跟我!带上陈雪!我们想办法摸到山田那老鳖孙的龙宫后面去!”
“看看天线底下有没有油水!都机灵点!等天黑!”
计划粗糙得像张破渔网,但眼下也只能这样。
时间在咸腥恶臭的空气里一点点熬过去。
窝棚那边飘来劣质烧酒的味儿,还有海盗们粗野的划拳声和怪腔怪调的歌声,听着像是喝高了。
太阳一点点西沉,把这片巨大的垃圾场和窝棚染上一层肮脏的橘红色。
山田那栋碉堡门口亮起了一盏昏暗的油灯,像鬼火。
围着我们的海盗也换了一拨,同样抱着枪,但明显松懈了不少,打着哈欠,迷瞪了。
天,终于黑透了。
浓墨一样的夜色罩下来,只有窝棚区零星几点油灯火光,还有山田门口那盏鬼火一样的灯,勉强撕开一点黑暗。
海浪声变得清晰,哗哗地拍打着污浊的滩涂。
“彪子!”我捅了捅旁边像头蓄势待发公牛的彪子。
“陈雪!”我看向脚边那个在黑暗里眼睛亮得惊人的影子。
“走!”
彪子像头闻见血腥味的豹子,弓着腰,赤脚踩进冰冷黏腻的烂泥里,没发出一点声音。
陈雪跟在我身边,黑暗中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像两簇幽蓝的小火苗,带着一种纯粹的游戏光芒。
我们仨像三道贴着地面的影子,借着窝棚和垃圾堆投下的浓黑阴影,朝着山田那栋龙宫碉堡后面摸去。
空气里那股腐臭味更浓了,混着劣质烧酒的酸气浪。
绕过一堆散发着恶臭的烂渔网和破碎的木板,碉堡后墙根露了出来。
粗糙的石墙坑坑洼洼,挂着湿滑的海藻。
那根歪斜的无线电天线杆子像根黑黢黢的骨头,斜插在屋顶上,指向漆黑的天幕。
彪子指了指墙角一个被破帆布半掩着的低矮木门,又指了指耳朵,示意里面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