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停歇,一口气道:“所以我最佩服的,就是鄢计的品控,鲍鱼永远足斤足两,这和诚信有关。其实,这和我们商场——”
“原来如此。”鄢敏无情打断:“可我喝着,并不像发苦,段冬阳,你觉得呢?”
段晔剩下的话梗在喉咙里,差点别过气,心想这小丫头果然是来捣乱的,无奈磨磨后槽牙,不得不把目光投向那个叫段冬阳的小子。
年纪那样轻,又能懂什么,再会品,能比他这根老舌头会品吗?再能装,还能比他这个老油条能装吗?
把来之不易的高光时刻,让给别人,他还真不甘心,试想一下,在鄢鸿飞面前装逼,这机会多难得呀。
他巴不得这小子说错话,出个丑,于是煞有介事地挺起背,侧耳朵听,转念又觉得过于幼稚,他跟一小孩较什么劲?真不嫌丢面儿的。
目光愈发温柔,竭力释放善意,段冬阳却像被灼烧了似的,避之不及。
嘿这小子,给脸不要脸。
段晔讪讪收回目光,回头看到鄢鸿飞饶有兴趣地望向眼前的年轻人,心里更加不忿,只等这小子出错后,狠狠嘲笑他一番。
“段——嗯,段先生说的没错,这茶入口时,的确比一般的茶不同,好的霍山黄芽味甘绵柔,滋味浓郁,而这碗茶入口苦,口味有差异,可能是高山少雾,日照太足,导致茶叶发苦。段先生说的都没错,可是,唯一的错误是。”
段冬阳顿了顿,接着道:“这根本不是霍山黄芽。”
“哪还能说什么?”
“而是普洱。”段冬阳回答道:“而且是极难得的野生古树上采摘的。入口有劣质茶的涩口,甚至苦得冲人,所以会让人误会他的质量。但只要稍待片刻,苦涩味便会转化为淡淡甘甜,所谓回甘。不怪段先生误会,回甘需要细品,再加上野生古树采摘的茶叶,比一般的茶叶要味道浓厚,两者就更相像了。”
段晔的嘴徒然张了又合,合上又张,实在找不出理由反驳。
鄢鸿飞来了兴趣,问道:“小小年纪竟然有这般见识,你是谁家的儿子?”
段晔也侧耳听着,因为他也好奇,哪个父亲能教出这样儿子。
有半秒钟的沉默。
鄢敏几乎以为段冬阳要拂袖离去。
然而,清秀的喉结滚动,传出来的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
“我没有父亲,我只有一个妈妈。”
“我母亲叫阿依朵。”
目光*转向段晔,缓慢却尖锐,如同脱弓的利箭。
“段先生,还记得她吗?”
话音刚落,鄢敏看见段晔瞬间瞪大双眼,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绿。
第25章“鄢敏,我怎么做,我怎么选择,与你无关。”
一顿饭吃得无比别扭。
段晔自从认出段冬阳的身份,便一直刻意转过头,不与他接触。鄢敏心里忐忑着,因在乎段冬阳的心情。
而风暴眼中心段冬阳,却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吃着饭。
段冬阳刚离开,段晔便也找了借口告辞。
鄢敏唯恐两人起争执。虽然段冬阳不是冲动的人,但却固执。
若有她在中间斡旋,再加上这层交易关系,段晔对他的态度便不敢太差。
至于父子俩感情的培养,以后有的是机会。至少开头不要太坏。
这样想着,鄢敏立即动身,准备追出去,却被鄢鸿飞拦下。
鄢鸿飞坐在长长餐桌的一端,折扇中漏出一双威严的眼睛,“你去哪?”
“送送同学。”
“叫我怎么说你好呢。”鄢鸿飞叹一口气,“送人情都不会送。”
鄢敏不明就里,“爸爸?”
鄢鸿飞道:“以后别打着我的名头在外面招摇撞骗。”
原来是看出她的心思。
也是,她的小伎俩怎么能骗得过爸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