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如今在苍山院也不容易,怎么还眼巴巴的给我送东西来?”
大夫人身边的刘妈妈咧着笑,手里捏着荧蝉的手一下下抚摸,可惜若不是大夫人对荧蝉另有打算,她是真想替自家儿子求了荧蝉来的。
只可惜这样的美人花落不到下人手中,都是给主子爷们预备下的。
但抛开儿子来看,荧蝉也确确实实是顶好的女娘,好绣活,好手艺,在大夫人身边练就了一身能写会算的本事,嘴甜面嫩,谁看了不喜欢?
荧蝉感激的握住了刘妈妈的手:“我如今在世子院里,不好再时常回来,妈妈们能记得我便是心疼我了。”
刘妈妈眼帘一掀,脸上的笑不由扩大:“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你如今发达了,可不能忘了我们才是。”
两人寒暄几句,荧蝉从正院离开,估摸着钱多多还在正院,荧蝉懒得回去,去了大厨房一趟后,回了趟自己家。
不巧今日哥哥弟弟都当值,家里只有亲爹在,烧了顿饭出来,看天色差不多,荧蝉这才回苍山院。
沈麟的消息大多只有苍山院与正院知道,正院方才不曾得到消息,此时正好回苍山院瞧瞧,若是不在,还能落个午歇。
荧蝉一路只盼着钱多多少被云早气回去,免得她睡个觉都睡不安生。
就转个弯的功夫,沈四突然从事花墙的窗井中探进半边身子,直直将一方帕子重重捂在荧蝉脸上!
湿润中带着些莫名难闻的气息,荧蝉心里咯噔一下,立道不好!
沈四的品性做不出善事,这样违反常理的行动必然有诈,当即屏住呼吸,但脸上潮乎乎的盖了张帕子,沉甸甸的,还有沈四在上面捂着,她力气大,也到底不如男子,鼻子里呛进些帕子上的水。
些许熟悉的气味传来,荧蝉脑海嗡的一下,当即便想出这味道像什么。
像大夫人与家主欢好时帐中香的味道!
即便瞧不见沈四的脸,荧蝉也明白沈四这是看她进了沈麟的院子,等她和沈麟彻底成了事,日后不好再惦记,趁着此时她还算不得沈麟的女人,想霸王硬上弓……
好可恶的蠢货!!!
此计若成,荧蝉多年经营白费!
她心底猛然窜出来一股火气,烧的整个人都忍不住发颤,趁着药劲不曾冲昏头脑,荧蝉先拔下头上的银杏簪子狠狠往沈四身上扎去!
银簪没入沈四的肩头,沈四疼的半边身子都在抽抽,荧蝉狠狠握着簪子在沈四肩头转了一圈,将皮下的那一圈肉都搅烂了,再猛地将簪子抽出来,掉头就往苍山院跑。
身后的沈四疼的龇牙咧嘴,目眦欲裂。
沈四计划的好好的,游廊中间有一道花墙隔开,窗格有的挖空做花窗,有的直接全然打空,泄一地金光。
他从那空花窗之中探出身子,将荧蝉药晕过去,再将人从花窗这边直接搬过来,带回自己院里,这事儿便成了!
谁曾想荧蝉的力气那样大,紧要关头不咬不叫,直接拔下簪子就让他身上扎,幸好不是扎的脖颈,否则照她最后搅弄的那一下,人都该死透了!
沈四的贴身小厮才救人拦人之间犹豫,眼看着荧蝉举着还带有沈四血迹的簪子跑过来,杀气腾腾的模样,小厮掉头就朝着沈四那边跑。
荧蝉一路上走的跌跌撞撞,药劲上涌,眼前渐渐多了许多重影,甚至连瞧自己的手都忍不住模糊数次。
身上仿佛有一股无形的火在烧,连呼出的空气都是灼热的。
苍山院不能回去,被云早瞧见解释不清,说不得要扭送她去正院,如今沈麟不在,无人替她做主。
口中渐渐多了血腥味,等荧蝉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时,唇瓣已然被她咬破,血腥味唤醒了最后一点神志。
她躲在苍山院边上的假山后头,努力平复着喘息,每一次吐息仿佛腔道里都有火炭在烤,烤的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好想要从里面干裂开了!
手中的簪子还沾着沈四的血,她用衣衫下摆擦了擦,对着自己的腿比比划划。
她决不能被除了沈麟以外的人找到,否则她的下场只有一个!
那就是被送到沈四跟前,从此再不得脱身!
正在荧蝉犹豫要不要给自己一簪子保持清醒时,外面终于传来了沈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