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虚弱又虔诚:“多谢世子,救奴一命。”
沈麟没说话,清冷的黑眸上下看了一眼荧蝉,抽身离去。
不多时,云早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进来,将帕子脸盆摔的啪啪响。
“你今儿怎么回事?怎么出去一趟,还让世子抱着你回来?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别以为你是大夫人院子里来的就能这么没规矩……”
荧蝉唇角微勾,直接噗通一声歪倒在床上。
她太累了,在药物与心智的双重折磨下,荧蝉睡的仿佛昏迷一般,怎么都叫不醒。
这一觉睡的极沉,待醒来已是月上中天,万籁俱寂。
苍山院亮着灯火的地方,只有沈麟住的正堂以及她的小屋。
她躺在床上,盯着从大夫人处带来的杨柳青床帐,一动不动。
她好像闯祸了。
她用银簪刺伤了沈四老爷沈勉江。
掌心的疼痛还在提醒她此事才过不久。
她遇到沈麟,才命好躲过一回,这回躲了过去,下回呢?
沈勉江纵然往日行事再恶心,再叫人不齿,那终究是侯爷的亲弟弟。
荧蝉盯着床帐上的柳条刺绣,微微出神。
她是大夫人做出送给沈麟的,也是沈麟答应收下的,沈勉江身为沈麟的叔叔,却觊觎自己侄子的女人,无论如何,出丑的是沈勉江。
荧蝉无声起身,在衣柜里看了片刻,最终取出一件石青色的薄披风。
她头上还插着今日刺伤沈勉江的银簪,素发薄衣,在黑夜中缓缓打开房门。
沈麟的正堂亮着灯,大开着门,显然是在等她。
往日院子里还该站着看守的人,如今却一个人影也瞧不见。
荧蝉一步步走到沈麟的屋外,沈麟大开大合的坐在堂中,一手支颐,神色疲惫。
从看到沈麟的瞬间,荧蝉脑海中便有了全套的计划。
她步子轻,走进去也没惊动任何人。
夜色寒凉,地面凉的摧人骨肉。
荧蝉双膝一落地,冷的打了个寒战。
“你今日在何处伤了四叔。”
荧蝉仰头,对上沈麟的目光,察觉到他冷淡面容下不悦,不由露出一抹苦笑。
“今日奴婢从爹娘处回苍山院,四老爷从花墙另一边突然用帕子捂住了奴婢的嘴,奴婢以为是府里进了什么歹人,所以才……刺了过去。”
荧蝉低着头,仿佛是不敢看守沈麟的表情。
她穿的单薄,此时夜风呼啸,身上那件薄披风抵不住寒意,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轻颤。
沈麟盯着她,眸色深沉。
“四叔今日与我说,此事起于你蓄意勾引,他欲与你亲近时,被你忽然翻脸刺伤。”
荧蝉猝然抬头,一双泪眼撞进沈麟如夜色深沉的眸子。
“今日的事若闹出去,我侯府颜面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