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些?没旁的了?”
铺子老板娘为难的看了眼荧蝉,视线隐晦的往楼台另一侧看去。
荧蝉顺着看过去,只看到一道精致的珠帘。
“怎么?买个首饰还得过五关斩六将不成?你们清河的规矩还真是独特。”
荧蝉坐着檀木玫瑰椅,鬓发闪的金钿熠熠生辉,上好的浣花绸,整片裁了做的花鸟百迭裙,一身薄云纱的半臂,露出里面轻薄的木芙蓉花纹内衬。
一手支颐,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站着的掌柜,红唇微抿,一双含情眼也生出锐气:“掌柜的是怕我掏不出银子,还是怕我带着人抢了你的铺子?”
掌柜连说荧蝉误会了,荧蝉忽的站起身,径直朝着方才上来的楼梯行去:“既然店家不想做这生意,那咱们也不做看不懂颜色的讨嫌鬼。”
荧蝉来得快去的也快,只留下掌柜为难的看着珠帘后,许久没有动静传来,掀开一看,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小几上摆着的茶盏还冒着热气,显然主人刚走不久。
直到晚间,荧蝉才带着人提了不少东西从芙蓉馆回来。
沈麟还在外间赴宴未归,派了人回来给她报信。
荧蝉乐得沈麟不回来,将自己花沈麟银子采买的首饰放在书桌上,自行洗漱睡去。
一日都在外面行走,趁着沈麟还没回来,她还能多歇一歇。
这一觉睡到后半夜,沈麟才一身酒气的回来。
面上一片驼红,衣领上酒气更是冲天,尤其是衣袖上还有隐隐约约的脂粉气,嗅的荧蝉颇有些咬牙切齿。
沈麟察觉到荧蝉的动作与往日有些不同,被酒水泡过的脑子转的缓慢,他盯着荧蝉微微偏过去的面容,一字一句道:“你,在,生,气?”
荧蝉诧异的看向沈麟,万万没想到沈麟醉酒后竟然是这般模样。
“郎君今日喝了多少?”
荧蝉和墨影把沈麟往床上架去,沈麟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盯着墨影半天才认出来这是谁。
“从晌午喝到现在,饭都没怎么吃,光喝酒了。”
墨影身上也有不少酒气,显然自己也没躲过去,将沈麟松到床榻上,便赶紧将东西交接到荧蝉手中。
沈麟醉醺醺的躺在床上,往日如寒星的眸子此时眸光清澈,呆愣的盯着头顶的床帐,问荧蝉:“这是什么图样?怎么没见过?”
荧蝉看过去,语调微微僵涩:“百子千孙的图样,郎君房里多不用这种款式。”
沈麟哦了一声,荧蝉见他不说话,便要出去打水,结果还没走出两步,便被人从身后一点点扯着裙子将她扯回来。
“何时回来?”
沈麟记得上回荧蝉也是这样,一出去,就一晚上也没回来过。
沈麟仍旧躺在床上,两人的位置一高一低,沈麟从未以这样的角度看过荧蝉,此时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不言不语,只是一味的盯着她。
荧蝉与沈麟对视,沈麟的眼眸漆黑如墨,又清澈的过分,此时月上柳梢,这位尊贵的世子大人拉着她的裙角,不让她离去,问她几时回来。
那双眼眸温柔如水,仿佛里面有一片溺死人不偿命的海。
那仿佛也不是问她几时回来,而是问她,愿不愿留下。
荧蝉有些痴迷的看着沈麟的面容,这张脸她看看了几个月了,还是看不腻。
尤其是这样,卸去所有防备问她几时回来的沈麟,更让她无法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