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棋子从沈麟的指尖飞射出去,撞得檐下灯笼发出一声闷响。
荧蝉听到动静,立即扭着腰到外间去查看,灯笼还在摇晃,棋子落进花坛里,半点不见痕迹。
“这样大的雨,明儿可不好洗垫子了。”
雨越下越大,甚至开始打雷,不少人都醒了。
荧蝉将正院这一片的竹帘都放下来,一回头,沈麟不知何时行了,无声无息站在门口。
“世子,夜间下了雨,可要奴婢点些安神香。”
沈麟黑亮的眸子盯着荧蝉,眉尾微微一挑,高大的身形站在门前,宛如一座山,将荧蝉挡在门外。
“好。”
荧蝉跟着沈麟,她摸索着打开存放香料的柜子,从中掏出掏出沈麟屋子里常点的云中香。
沈麟没有回床榻,坐在外间的官帽椅上看雨。
荧蝉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看的,只是沈麟此时穿的单薄,身体线条分外明显,门未关,风顺着门吹进来,吹得那贴身的寝衣越发贴身。
沈麟的身体是难得的健壮,块垒分明又不过分,在精瘦和壮实之间维持的极妙。
她有些招架不住的挪开视线,面上滚烫,心中默念:男色招人,男色招人,男色招人……
雨声不绝于耳,荧蝉在内室焚香,沈麟在屋外喝茶。
两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做着自己的事,一时间气氛还算不错。
香气渐渐从博山炉里飘出,荧蝉端着香炉缓缓放到沈麟身边。
白色的雾气如蛇缠龙绕,将沈麟包裹其中,荧蝉从内室拿了外衣来要替沈麟披上。
“不必,你去歇着吧。”
荧蝉不敢休息,只是沉默的坐在屏风后,随时等待沈麟的吩咐。
云中香的香味渐渐顺着风弥散过来,荧蝉想了想,找出云早当初用的手持吊炉香球,点了云中香,在屋子里一遍一遍的熏。
云中香的味道渐渐浓郁,沈麟还是喜欢下雨后飘扬起的尘灰味道。
味道他最熟悉。
“母亲这些年在家中如何?”
寂静中,沈麟突然出声。
荧蝉不知沈麟因何想到大夫人,斟酌着道:“大夫人与家主夫妻恩爱,自然一切都好,只是时常思念世子,私下给世子做了不少衣物。”
“世子不在府中时,也会让奴婢们研制一些世子可能喜欢的点心,菜品。”
“会与奴婢们猜世子在做什么,长了多高,口味变没变,鞋码大了多少……”
荧蝉的声音语调和缓,配合着袅袅飘出的云中香,沈麟忽的感到一丝困意。
“去歇息吧。”
沈麟站起身,和荧蝉一起踏入内室。
荧蝉将外间的博山炉放到沈麟的窗台上,这才熄了灯。
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