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咱们的牙帖办不下来,是好事?”
苏滢吩咐了堆金去办事,见这小姑娘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耐心地给她解释了一番:
“盐税、茶税自古就是上缴国库税的大头,既是重中之重,官府自然重视,故而想要成为盐商,需要从下到上的一路打点。”
“办牙帖只是第一步,日后还要办盐引,动辄恐怕就要数万两银子砸进去。”
“就算做了盐商,也并非高枕无忧,恐怕,随时都有可能因利益分割不均,惹上祸事。”
她揉着太阳穴,仔细思索了一番,道:
“罢了,此事容后再说。”
如今既有查盐税的苗头,她更不能碰这个了,毕竟但凡是盐商,一查一个准,没有干净的。
苏滢见纪云瑟愣了神,拍了拍她,笑道:
“你愿意回京城也好。”
“说实话,当日放弃了京城的那些铺子,我倒是十分舍不得呢!”
“如今你若要回去,咱们能在京城那个遍地富人之地东山再起,也是件好事。”
“到时,你照管着京城的生意,我守着扬州的旧产也够了,就不必我东奔西跑的。”
纪云瑟心情颇有几分复杂地点点头,一时无言。
又有田管事过来禀报:
“二小姐,原本说好,今日过来探望您的四房和二老太爷那边的二房、三房的几位小少爷,都来不了了。”
苏滢略有几分诧异:
“是何缘故?”
田管事看了一眼纪云瑟,露出一抹笑意:
“昨日,四房的老大在赌坊闹事被戍卫营的官爷抓了。”
“至于二老太爷那边,他家长孙如今被府衙传唤,涉入两年前的一桩人命案中,已查实了部分证据,被羁押在号房,恐暂时无法脱身。”
苏滢对此稍有所耳闻,那位纨绔子以好色闻名,前几年看中了自家田庄里一个佃户的媳妇,给了几两碎银就想强抢过来,却不料抢人时推搡拉拽,把佃户的老父亲推倒身亡。
那佃户是在籍的农户,并不是他家的私奴,故而此事最后花了许多银两给那家人封口,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上下打点了府衙,才揭过去,如今旧事重提,多半是……
苏滢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纪云瑟,那位世子爷做事的确狠!
从前,她的心思都放在了生意上,虽也被那些人所扰,但多少顾及大家同宗,只要不是太过分,她并未与他们计较太多,才导致那几房变本加厉,竟然敢做出要她性命的事来!
苏滢不禁感叹,古语说:攘外必先安内,果真是有道理的。
若不是正好纪云瑟一行人及时赶到,她多年的打拼,岂不是给那起子草包做了嫁衣裳?
田管事继续道:
“如今,已有宗族的几位长辈私下商议,说是二老太爷御下不严,养出这等败类,该退出族长之位,以正家风。”
苏滢冷笑一声:
“五房呢?怎么说?”
田管事道:
“五老爷…恐怕如今也顾不上这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