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宜安打量着无动于衷的白荔,声音很轻,“我听说你的家庭条件不好,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帮你。”
他看见白荔的脸色微微苍白,像是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剖析到痛处时的悲愤和尴尬。
向宜安仿佛打到了蛇的七寸,挑眉一笑,终于觉得有了点意思,“赌狗爸爸,不负责的妈妈,还有一个躺在医院里……快死的奶奶?”
白荔直起了身,愤慨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这样评价我的亲人?!我的爸爸妈妈很好,我的奶奶也很好!”
“激动什么,我是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点钱,可能你的奶奶能再抢救一次,别什么时候死了也不知道,我是好心呐。”
奶奶的身体每况愈下,白荔知道,他都知道,只是这样被一个陌生人不断戳穿,他还是郁闷得快要喘不上气。
白荔胸口闷得发疼,肚子也难受得不太舒服。
“喂。”
白荔听到男人还要说话,那平缓的声音也变得刺耳。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朝向宜安抬起了拳头,也不知道苏堂玉是什么时候站在向宜安面前,拽住了自己挥向他的手。
“先生……”
“现在是在做什么?”
男人的质问声夹杂着一听就燃的不耐,白荔看向躲在他身后的向宜安,他努力忍住委屈,道,“是他先说我的,是他先有错。”
“堂玉哥,不是这样,我都不认识他,你知道的。”
苏堂玉知道向宜安的品性,也知道白荔没有撒谎。
可他想起白荔在周榕溪面前着急否认他们关系的态度莫名感到不满,堵在胸口的闷气没消透,这会儿听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只觉得心烦。
他看了时间,随即甩下白荔的手,转身朝周榕溪走去,“麻烦,早知道就该让你待在家里。”
向宜安背过双手,跟着苏堂玉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得意地看向白荔,“你看,苏堂玉还是选择相信我。”
第27章自己玩吧难不成是怀孕了?
手臂被男人甩开的滞空,带着轻微的疼痛和他冰冷厌烦的话语一起砸了过来。
白荔在完全做好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失落填满胸腔的那一刻时还是悲从中来。
苏堂玉向来是看不上他的,他知道。
他也从来不奢望能真的得到苏堂玉的正眼相待。
可一次又一次明确地不被选择,还是让白荔整个人都晃晃悠悠的站不住脚。
划清的界限,男人站在自己面前,不分青红皂白地只选择他相信的那个人。
那个在自己面前炫耀诋毁的,苏堂玉的前男友。
他们的感情好到了这种地步,是自己完全比不上的。
那个人根本没有必要找到自己来说那些难听的话,反正他们会和好的,苏堂玉也应该就快要对自己腻了。
胃里涌上的一阵阵恶心,在前面努力压下了两次后,白荔还是忍不住跑到垃圾桶前吐了出来。
他晚上吃得少,除了喝下的两口粥,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肚子里翻涌出的酸水不断往喉咙冒,又酸又涩地腐蚀他的口腔。
喉咙疼痛,痉挛紧缩,仿若一捆带刺的荆棘紧掐着他的脖颈,钻进血肉。
呼吸在呕吐过后全然乱了套了,他大口喘着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一阖眼,湿透睫毛的眼泪就一串串落下来。
白荔闭上眼睛,紧咬着颤抖着唇,抱紧了自己突然绞痛的小腹。
他在垃圾桶边上蹲下来。
人来人往的市中心,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是孤独的。
“发生什么事了?”
周榕溪跟上苏堂玉,瞥见站在车边脸色苍白的白荔,她有些担心。
虽然是她安排的两人见面,但她不知道向宜安跟他说了什么。
她问苏堂玉,“白荔怎么了?你不是去叫他过来的吗?”
苏堂玉并不说话,只是一味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