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荔买了一束百合花,带着奶奶坐了一天的火车回到了老家。
爷爷的坟墓没有人打理,周边早已杂草丛生,白荔拿着小锄头清理掉周围的杂草。
芒草长得好高,不小心割到脸上又疼又痒。
偏宝宝在肚子里不太听话,只要他动得多了,肚子就隐隐发疼。
他轻拍肚子,柔声安抚里面的小家伙,“好啦好啦,爸爸知道了。”
医生提醒他最近不要剧烈运动,最好是卧床修养什么都别干。
白荔只能小心地动作,一点点地从早晨干到傍晚。
晚霞来临时,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
没有追悼仪式,没有热闹的宴席,没有人知道,这个世界上就这么又少了一个人。
白荔坐在两块墓碑中间,沉重着,却平静地哭不出来。
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太阳一点点落山,黑夜悄然来临。
白荔坐上了回江城的火车,窗外漆黑的夜景在眼前晃着划过。
玻璃窗上闪过的灯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能看到的,只是玻璃上映着的,自己的脸。
来时奶奶还在他的身边,回来身旁已经空荡荡没有任何东西了。
深夜的火车无比寂静,有人的鼾声悄然打破这节车厢。
白荔看向窗外,无人回应的眼泪安静地落入支着下巴的手心。
火车在早上九点依靠江城站停下,白荔一夜未眠。
下了车回到租房已经快要中午了。
好久没回来,没有人气的房子像他刚来这里时的那样,空气中有灰尘的味道,潮湿地发着霉味。
白荔打开窗户透气,又去冰箱里拿了点速冻饺子出来煮。
不管吐不吐,吃点总是好的。
趁着饺子在锅里煮,他上楼收拾房间。
柜子里,奶奶的衣服还整整齐齐地叠放在着。
还有一件新衣裳,是他前不久才买的。
原是准备等奶奶出院时就能穿,现在用不上了。
奶奶的衣服、牙刷、毛巾,他一样一样收拾妥当。
沉默着做着这样的事。
不知不觉,锅里的饺子沸腾着,白荔回到厨房,那一锅饺子已经煮得太过烂糊了。
他倒了点醋进去随便对付了两口,这回倒没有再吐。
有了前车之鉴,白荔不敢贪嘴多吃,这几天以来最正经的一餐,没想到是一碗煮烂的饺子。
他呆呆地看着碗里的面皮汤,冷静了好几天的他,突然趴在桌子上放肆地大哭了起来。
……
又是一个晚上的彻夜难眠,白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不敢关灯,房间里的灯光点了一个晚上,一直到天空亮起,鸟儿开始叫唤,他才有了一点睡意。
天气不知为何变得好冷,江城今年的秋天好像提前降了温。
醒来的白荔坐在床边愣愣的发着呆。
回神时,太阳又落山了。
霞光从打开的窗户落在地板上,泛着晶莹的光。
他的余光瞥见柜子边上那件苏堂玉的外套。
男人上次落在他这里的,估计也是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