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换来的有一阵起哄声。
“姑娘,我们可不是信你。”南星说,“是信公子一定能输。”
黑白交错,关月下风得明显,温朝手下留情得也明显,于是她始终没输。
关月更气了。
若他真能不动声色让她赢,对于她这个自小没赢过棋的人来说,着实是件高兴事——哪怕明知是对方让着她。
可温朝这盘棋的下得,简直不能让得更明显,只差将“让她赢”三个大字刻在脸上了。
然关月的棋艺实在烂得超乎他们想象,温朝一再让步,她仍久处下风,最终输得惨烈。
一局终了,温朝沉默着没说话。
关月:“……”
让到这份上还能输,着实很丢人。
温朝将棋子收回棋篓,时不时看她一眼,似乎在纠结该说点什么。
关月清清嗓子:“你下次可以不用让得这么明显。”
温朝听出她弦外之音,盯着棋盘道:“下次……尽量不动声色地让你赢。”
关月:“……”
她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第68章
夏末虫鸣声最聒噪时,叶漪澜终于回到沧州。
她此行辛苦,身形瘦了不少,一进门便四处找茶壶:“热死了,你在屋里到逍遥。”
关月知道叶漪澜的性子,无论什么事都要同她抱怨两句才作罢,于是笑着给她盛了梨汤。
“这么热的天,那几个小的还在校场?”叶漪澜挑眉,“你也不怕把孩子累坏了。”
关月不轻不重道:“他们跟着魏将军去前线了。”
叶漪澜对她竖了大拇指:“你胆儿大。”
“小打小闹,本用不着魏将军。”关月轻笑,“让他们历练历练,日后人问起来我们也有话说。”
叶漪澜喝完梨汤,又吃起她案上的点心:“这些事你自个拿主意,我管不着。大夫的事儿我替你办完了,书信太慢,便没同你商议,我作主换了不少。”
“嗯。”关月谢过她,“没人为难你?”
“有,那群老头个个都成了精,哪儿那么好打发?”叶漪澜拿帕子擦了擦手,“好在你的帅令还有点分量,加上我聪明,有惊无险吧。”
“没事就好。”关月起身将窗子合上,“止行前些日子回云京去了。”
“蒋二?他是该回去了。”叶漪澜闭眼撑着下巴,“为了亲事?”
关月定定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这也不难猜。”叶漪澜昨夜少眠,今日精神并不好,“陛下在病中,许多日子了不见好,蒋尚书再不叫他回去把亲事定了,难道等着守国丧么?他们自个正斗得如火如荼,这会儿老皇帝是没空搭理你们,等他要油尽灯枯了,再拿亲事摆你们一道,那多不值当,不如趁乱把事办了。”
话说到这,叶漪澜睁开眼,笑眯眯望着她:“那位呢?”
关月权当听不明白:“哪位?”
叶漪澜嘁了声:“你这事用不了蒋二的法子,只能悬着。日后若能如人所愿自己最好,若不能……便请他走远些吧。”
“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关月低头看着账册,“怎么还前后两副面孔?”
叶漪澜吹了茶:“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是心疼你,如今想到这些弯弯绕,还真有点后悔,不该帮他说那么多好话。”
关月案上是账册和一个装满的木匣。
“都学会看账册了,你不是最烦这个吗?”叶漪澜抬眼瞧她,没人理,于是自个上前翻了翻,“银票、地契……啧,你哪儿来这么多钱啊?”
关月闻言叹道:“自然不是我的。”
叶漪澜意味深长哦了声:“国公府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