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还有个办法。”温朝笑着看她,“我们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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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都还没睡醒的时候,关月就已经被温怡和庄婉从温暖的被窝拽出来,困得睁不开眼。
他们前一晚还是被抓住了,因为子苓是个叛徒,将这事儿告诉了川连,川连又毫不犹豫告诉温怡——然而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几乎不用睡了。
在关月强烈的反对下,她才如愿碰到自己的床。
庄婉一边给她梳头,一边没好气道:“这会儿知道困了?昨天晚上怎么不睡呢?你们两以后说不上话了是不是?就非得成亲前一天半夜在院里说。”
关月打完哈欠,揉着自己的眼睛:“婉婉,要不你还是让南星来,你念叨得我耳朵疼。”
“休想,这可是我抢来的活,昨晚上给南星梳了好几次,她满意了才放心让给我的。”庄婉说,“你醒一醒,别乱动。”
“我们不是省了许多功夫吗?”关月问,“怎么还是得天不亮就开始折腾?”
“再怎么省,也是成亲啊。”庄婉无奈道,“成亲这事,我就没见过一个前一夜能睡个好觉的,你忍忍吧。”
关月闻言叹气,小声说:“……忽然不太想嫁了。”
温怡小心地将首饰盒放在桌上:“嫂嫂,这可不能乱说。”
“我随口一说。”关月清醒了些,对着镜子看了看样式繁复的头发,“婉婉手真巧,我是不行。”
“小时候没事做,就折腾这些。”庄婉笑道,“她生怕你跑了,昨日夜里也没睡好。”
温怡清清嗓子,小声嘟囔:“……那不是有人成天虎视眈眈的。”
关月这句听得很清楚:“南星和你说了?”
“和南星有什么关系?”温怡说,“但凡有眼睛谁看不出来?我哥一天到晚像木头一样,就知道读书,我都怕他没人要。”
庄婉无语良久:“……你哥长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吗?他不会没人要的。”
温怡边挑首饰边说:“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在定州的时候就知道读书,让他和书过一辈子得了。”
她挑了两支簪子,捧到关月眼前问:“嫂嫂,你选一个。”
关月拉开抽屉,拿了另一支递给她:“这个吧。”
温怡定睛一看,忽然一阵牙酸,接过来递给庄婉:“喏,这个。”
庄婉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斟酌道:“成亲呢,戴个白玉簪子,在金银里多扎眼。”
她一侧目看到温怡的神情,了然道:“行,那就这个。看看人家,玉雕的桃花簪,到现在也没见他送我一件首饰呢。”
“婉婉,蒋大哥对你有求必应,还不行啊?”温怡说,“你要非这么比,我都想揍他了。”
庄婉和温怡几乎将首饰盒里的物什挨个在关月头上试过,千挑万选才达成一致。
“我们小月真好看。”庄婉轻声道,“怎么你这般模样,竟没凭美貌在云京扬名吗?”
“我小时候疯得很,后来大一些,父亲怕生事端,但凡在云京都不许我打扮。”关月笑道,“不过在沧州我还是喜欢将自己收拾得花枝招展,再后来,就没这个心思了。”
庄婉笑吟吟道:“我方才过去看了一眼,新郎官今天也挺花枝招展的。”
关月失笑:“婉婉,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
“你明白我意思就行。”庄婉言语中全是惋惜,“咱们一切从简,不出侯府的门,两个人都好看到这个份上,旁人竟瞧不见,真是可惜。”
温怡正趴在关月旁边犯迷糊:“不可惜,我看就行了。”
“困了?”关月轻声道,“去睡一会儿,等婉婉叫你。”
“不困。”温怡直起身,握着她的手犹豫道,“是……”
“怎么还结巴了?”关月问,“是什么?”
“这里。”温怡笑弯眉眼,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有个小家伙。我还没同母亲说,上回有点吓人,怕她担心。”
“还是得说。”关月担忧道,“到时候你留在云京还是跟斐渊回青州?留下的话需得郡主陪着,若要回去,你身子能不能受得了?这些都得替你考虑,除了你娘,谁能处处为你着想?”
“知道啦,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温怡笑眯眯道,“不过嫂嫂,你如今叫得这么生分,我娘听见会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