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朝野的郑康安自尽于狱中,尸体被处以凌迟极刑,刽子手整整剐了三千六百刀。
行刑当日,洛安城万人空巷,百姓们争相观刑。
此后三日,城中鞭炮声不绝于耳。
阉党树倒猢狲散,昔日趾高气扬的太监们,戴着镣铐在菜市口排成长队。
不过,在这场清算中,最受人瞩目的不是阉党,而是那位新任吏部侍郎兼内阁次辅颜彻。
不仅得太皇太后完全信任,更被新帝委以肃清朝纲的重任,手握生杀大权。
阉党历经三朝,势力盘根错节,而此人却精准无误地将其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更可怕的是,他借着肃清阉党的机会,顺藤摸瓜,查办了一大批蝇营狗苟之辈,泱泱朝堂几乎被血洗。
朝堂人人自危,如今官员们每日上朝,能看到活着的同僚立于身侧已是大幸。
清算后的内阁只剩下三人,其中杨首辅已经老迈,早已无力主事,而另一人,是颜彻的同乡,平日唯他马首是瞻。
明眼人都说,这以后的朝廷是谁的天下,几乎一目了然。
观望了许久的朝臣不敢再有任何违逆,尤其是都察院,将弹劾过颜彻的张御史连夜撤职,生怕跟他沾上半点关系。
此时的颜府,一辆华贵的黑漆平顶马车停靠府门前。
颜彻刚下朝回府,身上绯红色官袍还未换下。
这几日他早出晚归,几乎没有一天休息。
赵福忠快步迎上来,躬身道:“大人,这几日各世家大族的请帖堆满了书房。按您的吩咐,小人已全部婉拒。”
“只是……淮容侯府的帖子,老奴不敢擅专。”
颜彻接过请帖,目光扫过“淮容侯府”那几个烫金大字。
赵福忠偷眼望去,只见主子唇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自颜彻执掌朝堂以来,身上那股凌厉的气势愈发逼人,一个小小的举动都令人感到莫名的战栗和恐惧。
赵福忠不自觉弯了弯腰,仿佛只有这样俯首的姿态才能稍作缓解那股压迫感。
颜彻将东西递还,并未回应请帖之事,只淡淡问:“二姑娘这几日如何?”
“二姑娘这几日一直待在府里,除了习字就是作画。”
“昨日老奴送茶点时,听二姑娘对着窗外叹气,说有些闷得慌,想出去走走。”
颜彻略一沉吟。
“京城局势已稳,明日带她去同文馆吧。”
“多带几个侍卫。”
“老奴明白。”
赵福忠正要退下,忽又听颜彻道:“让芳菲和晴雪来见我。”
不多时,两名侍女低眉走进书房,盈盈下拜:“见过大公子。”
颜彻嗓音冷冽:“二姑娘和燕小侯爷,在宫里是怎么回事?”
两人对视一眼,将两人的事情全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