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颐好奇抬起头。
她几乎没见过哥哥请人帮忙,还是让她帮忙。
“如今同文馆的学说,尤其是我与你师兄师姐们所倡导的理论,在各地学子心中渐有共鸣。可是路途遥远,能亲至京城求学者毕竟有限。”
“哥哥想请你帮忙,将我、还有馆中几位核心学子平日所著文章、所发议论,精心整理、勘校,汇集成册,便于刊印流传。”
他目光温和:“此事关乎思想传播,我需要一个心细如发、见解通透的人,不知妹妹可愿意?”
令颐呆住了。
她只觉心跳骤然加速,几乎要蹦出胸膛。
这哪里是小事?这、这可是关乎哥哥和同文馆思想传播的千秋大事!
哥哥竟然将如此重要的任务,就这样交给了她?
“我……我自然是愿意的!可是……”
她有些不安:“我怕……怕自己才疏学浅,万一做得不够好……”
颜彻道:“无妨,我相信你。”
“这件事不会只有你一个人努力,我,还有你师兄师姐会一直在旁指导你,从收集到勘校,直至成册,你只需要放手去做便是。”
令颐听着哥哥的话,心渐渐安定下来。
“嗯!哥哥放心,令颐一定竭尽全力!”
她用力点头,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这时,车夫捧着热腾腾的纸包回来。
颜彻接过来,取出一颗圆滚滚的栗子。
骨节分明的手指灵巧地剥开硬壳,将金黄饱满的栗仁递到令颐面前。
“谢谢哥哥。”
马车继续行驶,颜彻一路剥,令颐就一颗接一颗地吃。
她捏着一颗温热的栗仁,忽然想起什么,递到颜彻唇边:“哥哥也吃!”
颜彻顺从地低头,薄唇微启。
就在他含住栗仁的瞬间,令颐的指尖触碰到了他温软的唇瓣。
只是极其细微的一瞬间。
令颐脑中炸开轰的一声,一股滚烫的热意瞬间从指尖
窜到耳根。
她飞快地缩回手,心慌意乱地低下头,假装专注地吃着自己手中的栗子。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她小心翼翼抬了抬头,见哥哥仍在专心剥栗子,便渐渐放松下来。
幸好,车厢光线昏暗,哥哥应该没看到她的窘态……
令颐这么庆幸着。
此时,车厢外的赵福忠闻到糖炒栗子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