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紧了她,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你的功课,还剩下最后一课。”
令颐在他怀里抬起头,带着鼻音轻声问:“是什么?”
颜彻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她。
那眼神复杂难辨,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意与等待。
“这最后一课,需要你自己去悟,去想学什么,以及怎么学。”
“……自己去悟?”
令颐小声嘟囔,委屈扁了扁嘴:“哥哥的功课怎么越来越难了……”
“学亲吻的时候,哥哥不告诉我学习的时间,学……亲密的时候,哥哥又不告诉我具体要学什么。如今竟是连课程名目都没有了,要我自己去琢磨。”
颜彻摸了摸她的头。
“记得之前哥哥给你说的话吗,有些考验需要你自己去完成。”
“越往后,你越需要靠自己。有些东西只有你自己寻找到,才算真正属于你。”
“相信哥哥,等到你真正明白这最后一课究竟是什么的时候,你便算是真正学成了。”
令仰依旧蹙着眉,显然对这个模糊的答案并不满意。
颜彻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道:“马上就是新年了,就在哥哥这里守岁吧。”
令颐把脸埋在他衣襟间,闷闷地“嗯”了一声。
颜彻直起身,走到门边,对着空荡荡的廊下吩咐:“去把守岁的果品点心备好,要热闹些的。再温一壶梅花酿,把二姑娘平日喜欢的那些蜜饯果子都送过来。”
不远处阴影里正暗自懊恼的赵总管:“……?”
方才不是还气氛凝重吗?怎么转眼又要热闹守岁了?
但他哪敢多问一句,立刻挤出笑容连声应道:“是是是,老奴这就去办!”
转身便压着嗓子对同样一脸懵的下人们低吼:“刚才撤下来的那些,原样搬回去,手脚麻利点。”
下人们:“……?”
他们叫苦不迭,又开始新一轮的奔波忙碌,内心哀嚎,这年夜过得比平时还累!
几经波折,守岁的东西总算妥帖地布置在了暖榻上。
烛火通明,果品琳琅,暖炉里飘着淡淡的梅香。
令颐终究是累了,熬到后来,上下眼皮不住打架。小脑袋一点一点,最终歪在颜彻温暖坚实的怀抱里。
手里还握着半块没吃完的莲子糕,沉沉睡着了。
颜彻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些,用大氅将她裹紧。
他抱着她,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天际偶尔升起的零星烟火,映着新岁初至的熹微晨光。
低下头,目光在她恬静的睡颜上流连许久,指尖极轻地拂过她的脸颊。
“睡得这样快,烟花都还没看呢。”
他低声呢喃,唇角牵起一丝无奈的弧度。
一个轻若羽丝的吻印在她额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