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不说,心里直犯嘟囔。
糖炒栗子,桂花糕。
啧,都是些需得亲手递送、一不小心便会碰着嘴的精细吃食。
*
自那日颜彻交代过之后,令颐便开始整理同文馆的学说典籍。
颜彻在他的书斋给她加了张小桌,摆放她平时用的文房四宝,布置得非常漂亮。
令颐将那些东西都搬到自己的桌上,案头堆满了颜彻、祝师姐、羡文师兄等人的手稿、讲学记录,以及各地学子寄来的问询信件。
颜彻就坐在一旁安静处理公务,令颐遇到疑难时,他便简单几句点拨关键。
气氛宁静,又流淌着无声的默契。
这日,令颐握着笔,心思总也落不到纸面上。
她悄悄抬起眼帘,偷觑一眼主案后那个专注的身影。
飞快瞥了一眼后,她便慌忙垂下头,假装专注于眼前的字句。
如此反复了五次,颜彻清冷的声音响起。
“可是遇到了什么不懂的地方?”
“嗯……不是啦哥哥……”
被抓包后的小姑娘有一丝慌乱。
“就是想问问哥哥,累不累?”
颜彻了然:“可是想出去玩?”
“知我者哥哥也!”
她飞快跑到哥哥桌前,撑着光滑的案沿,端的是少女娇憨。
“我听同窗的庞小姐说西市新来了一个西域戏班,演的是异域风情的传奇故事,令颐想去看看!”
颜彻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好,想去我们就去。”
“我让赵管家包个雅间,清净些。”
“嗯嗯!”
令颐正高兴得忘乎所以,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等下,雅间?
只有她和哥哥两个人?
最近她在哥哥和明老先生的教导下,学了不少世情话本和才子佳人话本。
雅间,这、这不正是话本子里常写的、适合亲亲的绝佳场所吗?!
一股热流冲上令颐的脑门。
她强作镇定地低下头,假装继续整理文稿,心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已经很久了,按理说,哥哥该进行下一个功课了。
会是……今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