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在观望的官员彻底体会到了这位大人的可怕之处。
这日,颜彻入宫面圣,邵玉、鲁贽和一众官员随行。
宣和帝年幼,还无法亲政,朝中大事皆由太皇太后定夺。
太皇太后翻阅案上奏折:“颜卿,这平反昭雪之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回太皇太后,臣已拟好名册,该平反的,必当昭雪,该问罪的,一个不漏。”
“至于那些左右逢源之人,臣自有分寸。”
太皇太后抬目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比起上次见面,此人更加从容了,似乎对什么事都势在必得。
她轻轻合上奏折。
“颜卿,你总是这般气定神闲,好像这天下事,都尽在你掌握之中。”
“哀家对你一向放心,可你要知道,人心最是难测。你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万事可要当心。”
颜彻微微躬身,面色清冷如霜。
“多谢太皇太后垂训,不过对臣来说,人心,却是最好掌控的。”
回府时,已是暮色沉沉。
颜府的马车停在门前,刚一下车,管家赵福忠就急匆匆迎上来。
“大公子,淮容侯府登门拜访,人就在厅内候着。”
此前淮容侯府数次递上拜帖或是请帖,都被颜彻以各种理由回绝了。
这次倒好,他们直接找上门来,颜府总不能把他们轰出去。
颜彻道:“就说我公务在身,不便接待。”
赵福忠声音有几分急切:“大公子,这次的怕是不好回绝。”
“淮容侯他们,是来提亲的。”
*
正厅内,淮容侯燕平昌搁下茶盏,看向对面的年轻男子。
已经两盏茶时间了。
颜彻竟然能沉住气到现在,只字不提他今日的来意。
先是跟他聊了军马政,又聊了边关粮饷调度,句句尖锐。
这两件恰恰都是他主理却屡遭圣上申饬的要务,此人每一句话都似有深意,却又让人抓不住把柄。
他频频喝茶,压下心头的不适。
想他燕平昌武将出身,也曾征战沙场,身上皆是刀光剑影淬炼出的杀伐之气,此刻竟被不动声色地压制。
而面前这位年轻的重臣只是静坐着,姿态从容,连腰间玉带的流苏都纹丝不动,却莫名让人喘不过气。
坐在下首的燕珩同样坐不住了,目光频频望向厅门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