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丈距离,她走了一盏茶的时间。
“就这样走,世子妃得比老奴走得更慢才行。”
令颐惊掉了下巴。
这还只是开始。
不止走路,从晨起梳妆到夜寝熄灯,从执筷姿势到奉茶角度,每一处细节都要认真雕琢。
最让令颐头痛的是女红,她经常把丝线缠成乱麻,要么就是把指尖扎得通红。
刑嬷嬷板着脸扯过绣品。
“世子妃这针脚,连三岁孩童都不如,拆了重绣!”
短短几日,令颐就被折腾得蔫头耷脑,粉嘟嘟的脸颊瘦了一圈。
她啪叽一声瘫倒在桌子上,小猫一样有气无力哀嚎。
“赵管家,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再不来他就见不到他可爱的妹妹了……”
赵福忠看着平日里活蹦乱跳的二姑娘被折腾成了小可怜,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大公子这段时间正忙,经常几天几夜的不合眼,实在抽不开身啊。”
令颐嘴里娇哼一声,小脸皱成了灌汤包。
一旁的晴雪凑过来道:“要不,姑娘学学燕世子整一整这个母夜叉?每天早上给她屋子前放一只大公鸡?”
晴雪眨巴着眼睛,满脸写着“这主意不错吧”。
令颐:“……”
以前怎么没发现晴雪姐姐这么鬼灵精呢?
正在这时,秋霜款步走了过来。
“世子妃,嬷嬷让您即刻去小厨房,今日要学看账本和安排膳食。”
令颐一声长叹。
……
刑部衙门内,颜彻执卷而坐。
邵玉朝门外锦衣卫略一抬手:“带韩思敬进来,颜大人要亲自问话。”
不多时,一阵铁链声响,户部郎中韩思敬被两名锦衣卫押入堂中。
他官袍凌乱,发冠歪斜,却仍强作镇定。
“颜大人这是何意,为何让锦衣卫捉拿我?本官自入仕以来,一向忠于圣上,与阉党从无瓜葛——”
“建兴三年,扬州漕粮。”
颜彻悠悠开口,八个字惊得韩思敬身躯一僵。
邵玉将一册账本拿给他看。
颜彻道:“韩大人这笔字,倒是比你的为人端正许多。”
账本上赫然是韩思敬的亲笔。
三月廿七,收郑公门下王管事银两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