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彻看着那缩成一团的背影,眼中翻涌的暗潮渐渐平息。
大手轻柔拍了拍她的背:“嗯,睡吧。”
不知不觉间,方才在货仓里的阴鸷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而涌上一股无声的暖流。
只要看到妹妹,他心底所有的疲惫与冰冷,似乎都能被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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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盐枭问斩后,宝应县的官员们每一日都仿佛被架在火上烤。
尤其是县令张之谦和盐运使周寅,更是如坐针毡。
张之谦额角冷汗涔涔,在房间内焦急得来回踱步。
“周兄,这可如何是好?姓颜的这是要赶尽杀绝啊!陈老五他们说砍就砍了!”
“下一个会不会就轮到我们了?那帮人可不见得会帮我们兜着。”
周寅一下子被砍断财路,对颜彻更是恨之入骨。
他咬牙切齿道:“谈笑间就让陈老五他们人头落地,是我们小看这个颜大人了!”
“只怕我们在他眼里,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等他拿到确凿证据,我们的下场只会比陈老五更惨,株连九族都是轻的!”
张之谦被他说得一个激灵:“那……那怎么办?难道坐以待毙不成?”
“坐以待毙?”
周寅眼中闪过孤注一掷的狠戾。
“不!我们要自救,必须先下手为强!”
他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趁他还没拿到我们直接参与的铁证!毁
掉!把所有可能牵连到我们的账册、信件、知情的人,全部处理掉!”
“至于这个颜彻……”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眼神狠毒。
张之谦大惊:“你、你是要?”
他惊得几乎从椅子上弹起来:“你疯了?!这可是内阁首辅!”
“不拼就是死路一条!”
周寅厉声打断他,眼神灼灼逼人。
“别忘了,陈老五虽然完了,但他手下还有几股亡命的江湖势力散在外头。他们对颜彻恨之入骨。我们可以利用,用重金买他们的命!”
周寅眼中精光一闪,一个狠毒的计划已然成型。
“过几日我在城外的栖霞山庄设宴,就说感念颜大人整顿盐务辛劳,特备薄酒致谢,并请教后续事宜。”
“他身边还带着个娇滴滴的妹妹,想必不会带太多护卫。山庄地形复杂,正是动手的绝佳之地。”
“只要他踏入山庄,就让他有来无回。人死了,再多的证据也是死无对证!”
他眼中凶光毕露,一字一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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