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总是这样,玩得好好的,就开始说些奇怪的话!还总让我给哥哥带东西!这个砚台也是!”
她指了指桌上的锦盒。
“我知道哥哥从不收别人东西的,可她们非要塞给我,还笑我说小孩子不懂事……”
“哥哥,令颐不喜欢这样。”
颜彻温柔揉了揉他的脑袋:“委屈小姑娘了。”
他目光淡淡扫过赵福忠。
赵福忠心领神会,将令颐口中提到的那些姓名和府邸记录在册页上。
令颐抱怨完了,看到奋笔疾书的赵福忠,又好奇起来。
“哥哥,赵管家在写什么呀?”
“是在写我告状的话吗?”
颜彻语气轻柔:“令颐乖,你不是在告状,在在帮哥哥布菜。”
“布菜?”令颐更不懂了。
“对,这淮安府,就像一张巨大的筵席。席上自然有珍馐美味,但也总免不了混入几盘令人败兴的脏东西。”
他道:“有一些不开眼的东西,拿一些腐臭的饵料烦扰我的小姑娘,哥哥总得知道是哪些脏东西,才好清理宴席,不是么?”
赵福忠听着,执笔的手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颜彻的话温柔似水,吐出的字句却令人骨髓生寒。
在官场上的颜彻,就像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谈笑间便能将活人生生剔骨拆吃,连魂魄都嚼碎了咽下。
那份优雅从容,正是他恐怖的地方。
令颐似懂非懂。
但听到哥哥说她在点菜,便顿时开心起来。
“那哥哥,我要吃好吃的菜!不要脏东西!”
她捧着蜜水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把刚才的不快都抛到了脑后。
“好,哥哥让他们给你做最好吃的。”
颜彻笑着应道,眼神温柔似水。
第45章
淮安城表面的平静富庶之下,悄然刮起了一场风暴。
颜彻手下的官员,依据那份令颐提供的清单,开始了雷厉风行的重点清查。
城南那座适合休憩散心的园子,查出了巨额来历不明的土地侵占和营造费用。
那
幅被吹捧为稀世珍宝的前朝《秋山行旅图》,成了盐运使勾结盐商、收受巨额贿赂的铁证。
而那方被当作敲门砖的古砚,则牵出了一条私采贡砚矿脉的案子。
颜彻手段精准狠辣,证据确凿,让人无从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