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徐清猜的,陛下让徐妗徐清和其他三位王妃帮衬着丁枣儿筹办万寿宴,虽说丁枣儿只紧着盛王妃一人,但其他四人也是走了个过场,徐清也瞧见了盛王妃淡然孝敬表象下的厌烦。
想来钟芸熙心中亦有她想,只是迫于家族利益不得不委身。
这一句出来,徐清想大抵是要直接与钟家撕破脸了。
只是钟珣奕并未如预想那般暴怒,而是沉默下来。
不远处有宫人经过,微弱的光透进来,映着中钟珣奕微微发红的脸和垂下的眼。
徐清见他默不作声,也不欲多留,如今她有圣上亲赐的婚约在身,若是被人瞧见她与一男子在这漆黑僻静的地儿相对而立,怕是要被问责。
她心中烦愁,敷衍福礼便想离开。
只她刚侧了个身子,便听见钟珣奕喑哑下去的声:“我亦不想,故而前来提醒姑娘,或许可利用齐家脱身,姑娘又何故戳人痛处。”
徐清迈出去的脚一顿,有些怔然。
她想起初夏时节,那份赐婚圣旨从京城千里迢迢来到江南,在徐府宣读时,二位兄长紧攥的拳。
徐清抿了抿唇,忽而回首,嘴角带笑,眉眼弯弯,眸底清凌凌如溪水荡涟漪。
她道:“钟公子怕是酒还未醒吧?”
“今日可看见月亮了?”
钟珣奕抬眸,骤不及防地撞进一池清水中,一时无言。
徐清的背影彻底隐没在视线之外后,钟珣奕才仰首望天。
黑云随风移,不见星也不见月。
钟珣奕盯着这一片黑沉,神色微变,随即释然一笑。
万寿宴之后,一行人回到兰府。
屋子里,徐清与栖枝二人对坐于在圆桌前。
徐清:“栖枝,大殿之上我未曾问过你的意思,如今我想问一句,你若想回去,我自是不会阻拦。”
“姑娘怎的如此说?我若想去齐家,今儿在大殿上便不会说想留在徐家了。”
栖枝抚上徐清落于膝头的手,“栖枝的命是姑娘救得,自然会一直在姑娘身边。”
徐清眉目柔和,心下安定些,叹了声,“李月时倒是说对了,这京城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没问栖枝后来她与齐家兄弟都聊了些什么,如往常一般送栖枝进屋后,她立于案前,毫尖点墨,提笔却迟迟难以落下。
屋外大风,金白桂花落在窗棂,一阵花香沁入室内。
思忖半刻,徐清落笔,字字斟酌地写了满满三页纸。
最后落下句“时令已到,枝头挂果,当事事如意,阿兄来时带些柿饼可好?”
收笔,徐清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