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殊的骨子里是流淌着极端顽固的血液,他甚至觉得连冲浪这些极限运动都有些太刺激人的神经了。
节目组的人都穿着花衬衫或是短袖,只有霍予殊仿佛古世纪来的神父,他攥着毛巾,深深凝望着那片湛蓝的海域,正经的与周遭格格不入。
一个浪头打过来盖住余怀礼的身影,眨眼间余怀礼就在霍予殊眼前消失不见了。
霍予殊愣了下,他连忙站起了身,却在下一秒看到余怀礼踩着板从海浪中冲出来的身影。
水天一色,日光下显得余怀礼湿漉漉的的笑容越发耀眼了,又那样意气风发。
霍予殊眼睛里浮现出来了几分笑意,他微微松了口气,但看到开着摩托艇紧紧跟在余怀礼的身边、破坏了他眼中这份和谐美感的贺莱,他又忍不住皱起来了眉。
虽说贺莱是中立,但是霍予殊依旧觉得,像贺莱这种,能够大方夸赞余怀礼……的中立,早晚会转向社会主流。
如果他和余怀礼牵扯上,他就会像一艘破败的沉船那样,将余怀礼拖入海底,又像一滩淤泥那样污染余怀礼,怎样甩都甩不掉。
看余怀礼和贺莱说说笑笑着上了岸,霍予殊慢慢压下了唇角的笑意。
贺莱拧开了一瓶盐汽水,似乎有想递给余怀礼的意思,霍予殊沉着眸子,上前阻隔贺莱的动作:“擦擦?”
余怀礼刚摘掉救生衣,甩了甩湿漉漉头发,骤然凑近他的霍予殊就被甩了一脸水。
望着静静躺在霍予殊手心的毛巾,余怀礼接了过来,又眨眨眼睛说:“谢谢哥。”
霍予殊开口:“没……唔,事。”
隔着一块毛巾,被手掌牢牢扶住后脑勺的霍予殊能感觉到余怀礼的指尖在自己的脸上缓慢的、小幅度的移动着。
分明余怀礼此刻的动作强硬且不容置喙,但是霍予殊又听见了余怀礼慢慢拖长的声音,就像是在撒娇似的:“抱歉啊哥哥,刚刚没看见你,才甩了你一脸水……”
霍予殊的声音闷在毛巾里,他低声说:“没关系,是我的问题。”
这过程只持续了十几秒,余怀礼就松开了按着他后脑勺的手,也拿开了那块毛巾。
骤然明亮了起来,眼前的景象都重影了,霍予殊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下一秒却忍不住抬手,冰凉的皮质手套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刚刚余怀礼大概是以掌根为中心点带动了手指去动,所以他的掌根一直在轻磨着自己的嘴唇。
十几秒里,霍予殊的嘴唇一直被余怀礼这样轻轻磨着。
或许是因为日光太盛吧,望着刚刚覆在他脸上的毛巾又如此亲密的贴在余怀礼的脸上,吸掉余怀礼眉眼上的水珠时,霍予殊感觉他被晒得有些头晕,小腿都发着软。
“余怀礼,你——”
霍予殊的声音不大不小,余怀礼手中白色的毛巾下落了些,他露出一双眼睛,有些疑惑的看着霍予殊:“嗯?”
刚刚嘴唇被轻轻磨第一下的时候,霍予殊其实有感觉余怀礼是故意的,但现在看着余怀礼纯良的眼神,他又觉得自己怎么能这样揣测余怀礼……
太过分了。
“喝点水吧哥哥。”贺莱拧开那瓶盐汽水递给余怀礼,插入了两人的对话,打断了他们。
他热切的眼神落在余怀礼的身上,话也说的热烈直白:“哥哥你真的玩的不多吗?刚刚你滑的真的不像新手,真的特别特别厉害,看得我都有些激动了……”
刚刚因为担心余怀礼冲浪的时候出现什么意外,贺莱一直紧张的开着摩托艇,近距离的跟在余怀礼的身旁。
可余怀礼很厉害,用第三视角看余怀礼冲浪时,贺莱久违的找回了心潮澎湃的感觉。
从十八岁开始,玩了四年极限运动的贺莱,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余怀礼喝了口盐汽水,又将它递回给贺莱:“玩的真的不多,身上毛毛比较多,擦起来很麻烦。”
“嗯?毛毛……很多吗……?”贺莱愣了下,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的耳根顿时红了起来,难得嗫嚅着嘴唇说:“还好吧。”
分明那个地方都没有毛毛的。
他还以为余怀礼是天生白虎。
贺莱捻了捻手指,低声说:“既然这样,那我给你擦头发吧。”
余怀礼刚点头,手中的毛巾就递了出去,霍予殊却率先夺过了毛巾说:“抱歉,这是我的毛巾,我不太喜欢我的东西被别人碰……让我来给你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