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进小偷了吧?因为屋里一穷二白没什么东西,裴涣也没做一个木锁或者围栏,结果他伸手一摸,就摸到了一手滑溜溜的羽毛。
提溜起来,借着月色能看到轮廓:
这是?谁给扔进来的山鸡?
麻烦又来了,大热天的生肉放一晚容易变质,裴涣不知道这只鸡扔到这里多久了,但他屋里还没有水,他得摸黑挑水,然后放硝石给这只莫名出现的山鸡冷藏。
裴涣脑海里闪过几道人影,立刻锁定在沈清晏身上。
无他,虽然他和寨里其他人相处得还不错,但也不过这几日时间,他与其他人还是保留着些许距离感,非亲非故,寨里人不会给他送东西,还是难得的荤腥。
裴涣甚至能想象到才好了腿的沈清晏跑到山林里检查猎物陷阱,发现了掉进陷阱里的山鸡,然后像一只小老虎一样耀武扬威的带着山鸡在寨里招摇,最后给他送了过来。
这么一想着,裴涣觉得处理这只山鸡好像也麻烦人了。
翌日,裴涣早早起床打了一套军体拳。然后把晚上拖过来的锅碗瓢盆都摆放好。
他准备今天就把灶台搭上。
这座屋子是所有屋子中最大的,除开茅房有三间屋,裴涣挑了其中最小的一间搭灶台。
因为已经有过经验,裴涣这次厨房灶台搭得很快。
但裴涣的改造还没有结束,虽然已经进了山寨,但他还是不喜欢和陌生人有太多接触,他想在屋子外面围一圈厚围栏,隔开与其他人的距离。
也幸好是因为在山寨,不用买地造房,只需要和管事的人知会一声,这附近就能任裴涣为所欲为。
借着日光照下来的影子判断时辰,裴涣随便糊弄了一下早食就去上工了。
“小裴大夫早!”
“大婶你也早!”
寨里又热闹起来有了人烟,山匪的家眷们都搬回来了,夜晚除了被窝那档子事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大家都起得挺早,裴涣还能听到不远处练武场的声音。
人都回来了,裴涣他们也不用往流民区跑,除了中午祝大夫带着往伤房换药,他们都是在药房里坐诊。
在药房里也是配一些日常用的伤药、解暑汤药备用,裴涣总算是闲了下来。
“裴涣,过来。”
祝大夫看他坐在那里打瞌睡的样子不过眼,让铁柱去外面扯几根筷子长短的木棍进来。
“咋了祝老。”
裴涣一个激灵惊醒,心中燃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这个年龄,你怎么睡得着?!”
祝大夫板着一张脸,语气恨铁不成钢,让裴涣把木棍拿住了:
“给我好好练字!”
这下不能困了,裴涣被迫和铁柱一左一右,一人分了一个屋角蹲着写字。
他一张俊脸拉得老长,前二十几年的童心好像一下子就找回来了,一会儿翻翻石头一会儿戳戳蚂蚁,只要不写字看什么都有趣。
直到祝大夫在后面给了他一脚,裴涣才看到铁柱都从角落写到屋中间了,他还在屋角磨磨蹭蹭。
不是他不写,而是裴涣迟到的面子又回来了,这里人来人往的,还有十几岁的铁柱在旁边对比,他一个二十二岁的大男人撅着屁股在这里写字,写出来还像十几岁的小孩写的,这像话么?
“我想回家练。”
裴涣瓮声瓮气和祝大夫商量,他还要在寨里求娶晏哥儿的,不能在这里丢这么大脸,可别到时候别人一说他就想起他的丑字,一边说一边摇头:嚯,裴涣呐?
“终于知道丢人了?”
祝大夫斜眼看他焉头耸脑的那样,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其他的汉子被骂以后了都得脸红躲着他走,就这小子,被骂了脸不红气不喘,依然自我感觉优秀得很。
“行了,你要回家练就回家练,别想着糊弄,我过几天检查。”
祝大夫见意外激起了这小子的羞耻心,也不再为难他,他也不是那种故意为难人的,就是看不惯裴涣那自傲满贯的样,这小子固然很优秀,但没人管着,从自傲到自负可不是什么好事。
“好嘞,谢谢祝…老。”
把祝老头三个字咽回去,不用当众丢脸的裴涣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