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师兄进来巡逻一圈,假模假样地训斥莫念:“谁让你犯事了?这三天不许吃饭!”
然后压低声音:“我看师妹才炼气期,还没尝试过辟谷吧?不吃饭怎么行,师兄给你偷了点馒头。”
莫念扬起嘴角:“谢谢师兄。”
谢尘嚣垂死病中惊坐起:“师兄,我的呢?”
“……”戒律师兄勉为其难地给他掰了半块,又警告道,“长点记性,别总来戒律堂。”
吃完馒头,莫念托着腮帮子看月亮。
这里还不错,有床,有月亮,有馒头。
——“念念,凭什么他们能说我们就是贱命一条?”少年脸上尽是污浊和血迹,只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手腕和脚踝处的铁链因为上一次的逃跑而缩短加固,手脚略一动弹,便会发生沉闷的撞击声。
小姑娘忍住泪,小心翼翼地按住他的手,上药的动作放到最轻,少年却依旧因为劣质伤药的灼痛感而疼得咬紧牙关。
从这间监牢向两侧望去,尽是年龄相仿的孩子。
“他们想要我根骨,我偏不让他们如意。”少年握住妹妹的手,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而坚定,“念念,我会带你逃出去。”
……
天澜主城,城东,集市。
街上熙熙攘攘,叫卖声不绝于耳,披着黑斗篷的青年逆着汹涌人潮,沉默地向前方走去。
兜帽遮着他的大半张脸,也遮住他一身魔气。
青天白日,却似乎没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天际云海叆叇,鸾鸟开道,巨大仙舟穿云而出,向远方的巍峨高山驶去。风起云涌,刻着云剑族纹的谢家旌旗在风中猎猎飘扬。
百姓的目光皆被吸引,情不自禁发出惊叹。
黑袍青年漠然地投去一眼,很快收回视线,继续赶路。行走间,腰间黑刀似乎有杀意浮动,又缓缓沉寂下去。
青年转过拐角,走进小巷,径直来到一个落锁的门前,阵法的光芒层层荡开,他走进后院。
“我还以为你会想办法偷溜进天澜宗看她。”院中女子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青年沉默了片刻,道:“正事要紧。”
他取下兜帽,露出苍白而俊美的一张脸,眼尾一点泪痣,眸子漆黑冷厉,如深不见底的寒潭,一丝光亮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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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莫念被戒律堂放了出去。
谢尘嚣罪行比较严重,还不到放出去的时候,奇怪的是,戒律师兄把他的锁也开了。
谢尘嚣不明所以,但不出白不出,他跟上莫念,问她要不要下山去玩。
莫念才不想跟他多待:“不去。”
“那我自己去。”谢尘嚣说,“你有什么想要的吗,顺便帮你买来。”
莫念奇道:“你居然还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