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风破空而来,凌厉如刀。越珩被按在那里没挣扎没闪避,静静地等待着。谁知鞭梢离背寸许时,却猛然一顿。
‘啪’的一声脆响,鞭子并未落在背上,反倒是狠狠地抽在了他的手腕上。
腕上肉嫩,立时起了道鲜红血痕,皮肉翻卷,触目惊心。
“难用。”江鹤将鞭子甩在地上,掌心摊开时,已被握柄上的雕纹磨得通红一片。
“你素来不就偏爱这些华而不实的玩意儿?”太子斜睨着他,提点道:“力道用错了,这般抽法,反震回来难免会伤到自己。”
三两句话间,江鹤汀已经搞清了现在的状况。
好得很。
一语成谶。
江鹤汀冷峭道:“你这不也挺准的嘛,真就能给我送回欺辱他的当场。”
系统虽然心虚,但它嘴硬,“这是你要求的啊。”
别看话回的理直气壮,但其实内里的代码,已经在崩溃地流电子眼泪了。
它真的有在努力的!
只不过好像越努力,江鹤汀就越倒霉。
难道它就是个没用的统吗?!
不过幸好这是最后一次,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错漏了。
应……该吧?
江鹤汀没心思再与它计较,目光扫过越珩时未作半分停留,只侧头对太子道:“劳烦殿下为我传个太医,掌心有些发烫,怕一会儿会肿起来。”
陈知睿啧了一声,“细皮嫩肉的,娇气得很。”
继上次掌掴人把手给扭了之后,江鹤汀再次让他大开眼界。
“确实比不得你这种糙人。”江鹤汀回他。
太子倒没说什么,抬手便命侍从拿上他的令牌去传太医。
两人一前一后往太子的营帐走去,余下的簇拥见状,也都识趣地散了。
只剩越珩衣袍沾了泥污,狼狈地坐在那里。他望着那两道远去的背影,目光满是贪婪与不舍。
明知握拳会扯动腕上伤口,指节却仍死死攥紧,血痕洇开似绽放般。
这是江鹤汀为他留下的印记。
远处猎旗扬在风中,偶有雁群掠过长空。层林尽染,半是苍绿半是赭黄。
营地扎在山脚下的开阔处,数百顶营帐错落排布,拱卫着中央那玄色大帐。
没想到上个剧情点提起过的秋猎,当时没能去成,这次倒是如愿了。
只不过是三年之后的。
嗯。
今晚还得去送药哄人。
太医被急召来时,还当是何等凶险伤势,一路提心吊胆赶来,等见了江鹤汀掌心那片几尽消散的磨痕,暗自庆幸来得及时。
不然再晚片刻,怕是什么都瞧不见了。
“药留下吧,我自己涂。”江鹤汀接过药盒,追问道:“这是最好的吗?用了之后,就不会留疤了吧?”
万一留下疤痕,可就不太妙了。
手腕这等显眼之处,大抵往后每每瞧见都能忆起今日。
反复提醒越珩,被他抽过一鞭。
太医嘴角微微一抽。这荣安侯生得确是仙人之姿,可没想到竟也如女子般讲究细致。
“侯爷手上这伤轻浅,涂这药膏便够了,断不会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