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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第2页）

雪不知何时停了，庭院里的积雪映着屋内的灯光一片莹白，空气同样寒冷却干净，带着冰雪特有的凛冽气息。

开门的一瞬间，屋外的寒气扑面而来，刁钻地从微微敞开的领口钻进脖子，楚淮瑜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陆言瑾看着他一下被冻得发红的鼻尖没有说话，自然地解下自己的围巾在他脖子上绕了两圈：“这样就不冷了。”

他的声音低沉温和，楚淮瑜下意识抓着围巾下摆，抬头问他：“那你呢？”

陆言瑾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浅淡却极温柔的笑，抬手将围巾的边缘又细致地理了理：“放心，不冷。”

做完一系列动作，陆言瑾俯下身，和叶尘奕一起翻找着打火机。

围巾还带着上一个人的体温，以及那个人身上独属的香气，楚淮瑜觉得脸被这股热气熏得有些烫，却还是忍不住抓住围巾边缘盖过鼻尖，轻轻闻了闻。

叶尘奕的黑色塑料袋里全是仙女棒，没有鞭炮之类的是因为禁燃令，他还不想在如此喜庆的时刻被请去公安局喝茶。

因为三个人都不抽烟，找着找着叶尘奕才想起来没买打火机，又灰溜溜地跑进屋里跟老管家要了一个。

最后三个人都分到了一大把仙女棒。

叶尘奕自告奋勇地当起了第一个点火人，他给楚淮瑜和陆言瑾一人点了一支，自己则是点燃了一小把，随后两只手各抓几支表演起了蝴蝶振翅，快乐地到处跑来跑去。

楚淮瑜没怎么玩过这个，看着噼里啪啦蹿出来的银白色火花，他有些怕，缩了缩脖子：“这个，真的不会烫到吗……”

“不会的小瑜！只要别对着人，怎么晃都行！”另一边已经晃出残影的叶尘奕跑了回来，“别怕！”

说着带上楚淮瑜冲锋：“来！奕哥带你玩点刺激的！”

叶尘奕横冲直撞，自己是玩开心了，但新手上路的楚淮瑜怕上加怕，挣开了他的钳制又跑回陆言瑾身边：“奕哥，我……还是跟瑾哥玩吧。”

“唉，好吧，你们都不懂，狂野派才好玩。”叶尘奕仅失落了一瞬，又快乐地开启狂野模式。

楚淮瑜手里燃的那支快到了尽头，离手有些近，生怕被烫到，他一下扔掉了，任凭还在顽强燃烧的仙女棒独自在雪地上自生自灭。

自己这支也快灭了，陆言瑾重新点了两支，递了一支给楚淮瑜：“别怕，就像这样轻晃一下就好。”

陆言瑾说着，抬手随意晃了两下，耀眼的银白色火光拖拽着尾巴在空中带出一条条不规则的痕迹。

楚淮瑜点点头，学着他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晃动手腕，冰凉的空气里，细碎的火星跳跃着坠落，在雪地上留下了微小的黑点。

起初的动作还有些僵硬，渐渐地，他放松下来，让那闪烁的光点在身前画出小小的，不甚规则的形状。

“这样？”看着那一点微弱的光亮在自己手中舞动，他小声问着，抬眼看陆言瑾，鼻尖和脸颊都映着柔和的火光。

“对，很好。”陆言瑾的笑意加深，光亮在他深邃的眼眸里跳跃，如同挂在黑夜里的星子。

他手中的仙女棒也燃到了尽头，最后几颗火星闪烁了一下，便彻底融入黑暗。

陆言瑾没有再去点新的，只是安静地在台阶上扫干净一块雪坐下，盯着楚淮瑜手中那支还在燃烧的仙女棒。

楚淮瑜手上那支很快也烧干净了，于是扔了挨着陆言瑾蹲了下来。

“还玩吗？”为了氛围，在叶尘奕的提议下前院的灯没开，黑暗中，陆言瑾问他。

楚淮瑜本来摇了摇头，想到陆言瑾应该看不见，他又开口：“不玩了。”

“嗯，”陆言瑾在身边替他扫了一块雪，让他一起坐下，“那我们看阿奕玩。”

远处，因为哥哥和弟弟一样安静，叶尘奕早就拉来了一个年轻的佣人和他玩得不亦乐乎，二人还堆了个丑丑的雪人，把仙女棒插在两边当雪人会发光的手。

那边的笑声和一句“男人至死是少年”一并传来，许久没有和人在如此安静的情况下相处过，楚淮瑜看着陆言瑾在黑暗中勉强能看清的侧脸轮廓，突然想此刻的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