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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尽全力(第1页)

裁判吹响第三局哨声的瞬间,体育馆的空调突然“咔”地停了。湿热的空气像被猛地拧紧的毛巾,瞬间裹住所有球员,连灯光都仿佛被蒙上了层黏腻的膜。及川彻右肩的绷带早被汗水泡透,渗出的血渍在青白相间的队服上晕开,边缘模糊成暗紫色,像朵被揉皱的喇叭花。他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掌心触到皮肤时,烫得像摸了块晒了半天的石头。

视线越过球网,牛岛若利正低头调整左手手套。白鸟泽王牌的指尖勾着绷带边缘,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那截露出的纱布泛着深褐色,显然是刚才第二局最后那个扑救弄的。当时牛岛为了救起岩泉一的超手扣球,左手在地板上蹭出半米远,现在看来,纱布磨破的地方肯定又在渗血,只是被新换的手套掩住了。

“前辈,要换绷带吗?”金田一的声音带着点颤,递过来的弹性绷带卷还在微微晃动。少年的护膝歪到了一边,露出膝盖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瘀伤,那是刚才扑球时磕的。及川彻接过绷带时,故意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脑袋,力道不重,却把金田一的头型弄得更乱了:“紧张什么?输了大不了我请三碗拉面——豚骨的,加双倍叉烧。”

话虽耍着轻松,缠绕绷带时,他的手指却在发抖。右肩的肌肉像被揉成一团的废纸,每次试图绷紧,都传来撕裂般的疼,连带着整条胳膊都发麻。他咬着牙把绷带缠得比平时紧了两圈,勒得骨头生疼,却也因此找回了点“还能发力”的实感。

网对面,牛岛若利的左手手套换了副新的。白色布料上印着极小的白鸟泽队徽,被汗水浸得半透明,能隐约看见里面绷带的纹路。他的助跑声在突然安静的场馆里格外清晰,“咚、咚”两声,后脚跟砸在地板上,震得前排观众的座椅都跟着颤。落点精准得像用尺子量过,左脚尖刚好踩在三米线前10厘米处,分毫不差。

当天童觉凑过去捡球时,突然愣住了——牛岛的瞳孔比平时亮得多,像两簇被风撩旺的火苗。那不是愤怒,也不是焦躁,是兴奋,纯粹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兴奋。就像猎人追了三天三夜,终于在雪地里发现了那头最狡猾的鹿,眼底里全是“终于能全力以赴”的灼灼光火。

“若利,”天童觉吹了声口哨,故意放慢语速,“看来今天能打个痛快了。”

牛岛没说话,只是抬手扯了扯领口。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滴,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和及川彻那边缠绕绷带的“沙沙”声,在停摆的空调声里,奇异地交织在一起。

30秒后,空调“嗡”地重新启动,冷风卷着湿热的空气涌过来,却吹不散场馆里骤然升温的战意。及川彻活动了下右肩,疼得龇牙咧嘴,却对着队友们扬起了笑:“准备好了?让他们看看,青城的第三局,才刚开始。”

牛岛若利的左手握拳,又缓缓松开,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当裁判做出发球手势时,他的目光与及川彻在空中相撞,像两柄出鞘的刀,带着未开刃的锐响。

白鸟泽的发球像颗裹着沙砾的炮弹,直奔渡亲治而去。自由人刚从地上爬起来,膝盖的旧伤还在隐隐作痛——那是去年救球时留下的骨裂,阴雨天总会发疼,此刻被汗水泡得更像有根针在钻。他甚至来不及调整姿势,只能再次飞身扑过去,整个身体几乎与地板平行,小臂绷得像块拉满的弓。

排球砸在小臂内侧的瞬间,渡亲治怀疑骨头是不是裂了。那力道带着牛岛若利标志性的穿透力,震得他整条胳膊发麻,护腕里的冰袋都被震得移位。可球弹起的半秒内,他的视线精准捕捉到及川彻的手势:二传手的食指在网前轻轻一点,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却像道电流窜过渡亲治的神经——那是他们练了三个月的“快攻”暗号,意味着球必须垫得比平时快0。5秒。

“喝!”渡亲治用尽全力拧转手腕,把球往二传位送。球的轨迹有些歪,却刚好落在及川彻伸手可及的地方。他落地时,才发现护膝磨破的地方粘在了地板上,暗红色的血渍透过白色护膝渗出来,和木质地板粘在一起,猛地起身时,皮肤被扯得生疼,像有片肉被硬生生撕下。他咬着牙没吭声,只是悄悄把护膝往上提了提,遮住那片刺目的红。

及川彻的传球像道低空飞行的箭,没有飞向所有人预期的岩泉一,反而平推着掠过网口,直奔金田一。白鸟泽的拦网手全冲着岩泉的方向起跳,山形隼人的胳膊甚至已经超过了球网,却在看到球路变向的瞬间僵住——没人注意到那个比网高不了多少的矮个子王牌,正以惊人的速度冲向前排。

金田一的助跑步点比平时快了半步。他的膝盖肌效贴早就被汗水泡得卷了边,像条没用的破布挂在腿上,跑动时晃来晃去,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这个平时总被嘲笑“跳起扣球够不着网”的少年,此刻突然在空中拔高,整个身体绷成个诡异的“C”形,右手狠狠砸向那颗飞来的球。

排球擦着网沿飞过,带起的风掀起了牛岛若利的衣角。白鸟泽王牌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0。1秒的错愕,他的拦网手还停在金田一的进攻区,指尖离球只有10厘米,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落地。“8-7!青城!”裁判的声音响起时,金田一落地时差点摔倒,踉跄着扶住网柱,却突然兴奋地用拳头捶了下地板,“咚”的闷响里,能看见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指尖还残留着触球的震动,那是种混合着皮革与汗水的涩感,比训练时任何一次都更清晰。这是他今天第三次得分,比整个预选赛加起来还多。替补席的入畑教练突然红了眼眶——他想起三个月前,这个总躲在后排捡球的少年,连在队内赛都不敢扣球,现在却敢在白鸟泽的拦网前,打出如此利落的快攻。

白鸟泽的反击来得像场骤雨。牛岛若利的左手扣球带着诡异的侧旋,球皮上的纹路在灯光下划出螺旋状的阴影。岩泉一飞身拦网时,指尖明明碰到了球,却被那股旋转带得偏了方向,排球擦着他的指尖飞向后场,留下道白色的残影。

松川一静扑过去时,球突然像被磁铁吸了似的变向,砸在他的肩膀上。护具的塑料壳被砸得凹陷了一小块,疼得他眼泪差点飙出来,却还是条件反射地用后背把球顶了回去。天童觉抓住机会吊球,排球像片落叶擦着网沿滚向青城场地,离地板只有20厘米高,谁都以为这球救不回来了。

花卷贵大扑过去时,鼻子差点撞到地板。他甚至来不及抬手,只能用胸口把球顶起,肋骨传来的钝痛让他瞬间喘不上气,眼前发黑的瞬间,听见及川彻的吼声穿透喧嚣:“传过来!”那声音带着破音,却像道命令,让花卷下意识地把球往网前推。

球的高度刚过网口,歪歪扭扭得像个醉汉。及川彻跳起来接球时,右肩的旧伤突然发难,疼得他差点脱手,却还是拧着身子把球传了出去。这次的传球带着赌命的弧度,几乎要擦网而过,稍微低半寸就会出界。

岩泉一的助跑比平时少了一步。他的脚踝旧伤在起跳瞬间突然爆发,像被人用刀割了一下,冷汗瞬间浸透了袜子。可当他在空中拧身时,及川彻那句“扣球不是比谁力气大,是比谁更敢赌”突然在耳边炸开——那是他们在雨天加练时,二传手边揉着自己的旧伤边说的话。

“去你的!”岩泉一低吼着挥臂,扣球的角度刁钻得像道闪电,擦着白鸟泽拦网手的指尖,砸向边线与底线的夹角。边线裁判的旗子果断指向界内的瞬间,岩泉一落地时踉跄了一下,脚踝的疼痛让他单膝跪地,却看见金田一扑过来抱住他的脖子,少年的眼泪混着汗水滴在他的肩膀上,滚烫得像团火。

渡亲治靠在网柱上,偷偷掀起护膝看了眼,伤口磨破的地方沾着细小的木屑,却奇怪地不觉得疼了。松川一静揉着发疼的肩膀,看见花卷贵大正捂着胸口咳嗽,嘴角却咧得老大。及川彻甩着发疼的右肩,突然冲白鸟泽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眼神里的挑衅像根刚点燃的烟。

白鸟泽的替补席上,鹫匠教练把战术板拍得震天响,却没人注意到,牛岛若利盯着金田一的眼神里,第一次多了丝凝重。那个连扣球都要跳三次的少年,此刻站在网前,胸口的队徽被汗水浸得发亮,像颗突然亮起的星。

体育馆的空调风终于吹散了些湿热,却吹不散网前那股硝烟味。7-7平的记分牌已经翻成8-8,可每个人都知道,这场拉锯才刚刚开始——渡亲治的小臂在发烫,金田一的膝盖在发抖,岩泉一的脚踝在尖叫,却没有一个人往后退。因为他们身后,是彼此的呼吸,是及川彻那句“敢赌才配赢”,是青城从未熄灭的、属于野草的韧劲。

暂停哨声响起时,青城队员围成的圈里弥漫着血腥味。入畑教练把战术板往地上一戳,塑料边缘磕在地板上,发出“咔”的脆响。板子上画满了歪歪扭扭的红圈,每个圈旁边都标着小字:“牛岛左手扣球:左肩转动迟滞0。1秒”“天童觉拦网习惯偏右30厘米”……红笔的墨水混着汗水晕开,让那些字看起来像在发抖。

“岩泉,”老教练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喉结上下滚动着,“你拦网时往左移半步,就半步——他左肩转不动,这半寸就是你的机会。”他用红笔在牛岛若利的站位旁画了道箭头,笔尖在板子上划出刺耳的“沙沙”声,像在刻下某种决心。

及川彻突然伸手接过战术板,右肩抬到一半时疼得闷哼一声,却还是咬牙握住笔。黑笔在青城的防守区重重画了个叉,位置刚好在白鸟泽副攻手的盲区:“这里,让花卷假装跑位,把天童觉引过来。”他的指尖在发抖,画出的线条歪歪扭扭,却异常坚定,“小岩,你的超手扣球再高2厘米,就2厘米——牛岛的拦网手够不到那个点,我看过他的训练数据。”

岩泉一盯着那个叉,突然发现及川的笔迹在抖。不是紧张的抖,是疼的——二传手的右手从来没这么抖过,连初中打县决赛时,他画战术的线条都稳得像尺子量过。岩泉伸手拍了拍及川的后背,隔着湿透的队服,摸到绷带下的肌肉紧绷得像块冻住的石头:“别硬撑,不行就换我来传。”他的声音很沉,带着点不容置疑的认真。

及川彻突然笑了,用胳膊肘撞开他:“你那破传球?传三次能飞两次,还不如让花卷来。”转身时,他却悄悄把战术板往岩泉那边推了推。板子右下角,用黑笔写着行极小的字:“白鸟泽自由人接发球:重心偏右,左脚先动”——那是他刚才趁裁判不注意,趴在地上偷偷加上的,字迹被汗水泡得发皱,却字字清晰。

花卷贵大蹲在旁边,假装系鞋带,眼角的余光瞥见那行字,突然攥紧了拳头。他想起及川昨天加练到深夜,对着比赛录像一帧帧看白鸟泽的接发球,笔记本上记满了密密麻麻的观察:“山形隼人接跳飘球时,左肩会先沉0。5秒”“接侧旋球时,右脚总是往后撤半步”……原来那些看似随口说的“废话”,全是他记在心里的细节。

白鸟泽的那边,鹫匠教练的吼声像炸雷。他把战术板往桌上一拍,“啪”的巨响震得天花板的灰尘都掉下来,五色工的发梢沾了点粉笔灰,却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板子上用绿笔写着青城队员的名字,每个名字旁边都打了叉:“及川彻:传球假动作前,手腕会先晃0。3秒”“岩泉一:超手扣球时,助跑最后一步会踮脚”……

“青城的快攻,二传的手腕会提前0。5秒动!”老教练的吼声震得人耳朵疼,他用绿笔重重划过高桥一生的名字,“拦网时盯着及川的手腕,别被他的假动作骗了!谁再被骗,就给我去跑一万米!”

牛岛若利站在最前面,左手手套的边缘渗出的血渍滴在战术板上,晕开一小片红。不是新鲜的血,是刚才擦过地板的旧伤又裂了,深红色的血渍在绿色的字迹旁,像朵不祥的花。他盯着“青城弱点”那一栏,岩泉一的名字被圈了三次,旁边写着“耐力不足,第三局后半段扣球力道下降15%”。

突然,牛岛伸手拿过笔,在岩泉一的名字上画了个圈,比之前的任何一个都重,笔尖几乎要戳穿板子:“我来拦他。”他的声音很平,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却带着种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的决心。天童觉挑了挑眉,知道这位王牌是真的认真了——牛岛很少主动要求拦网,尤其是对一个“非王牌”主攻。

白布站在后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传球带。他的战术笔记上,抄着及川彻的传球习惯:“传给前排时,左手会抬到胸前”“传给后排时,右手会往身后摆”……刚才第二局,他就是被及川的假动作骗了,传球弧度偏了5厘米,让牛岛的扣球被拦。现在看着战术板上“及川彻”三个字,他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山形隼人靠在墙上,揉了揉发酸的手腕。他的护腕里还藏着块冰袋,是刚才接及川的跳飘球时被砸的,现在整个小臂都麻得像没了知觉。可他不敢说,只是盯着战术板上山形隼人的名字,在心里默念:“接发球时,重心要稳,别被旋转骗了……”

濑见英太坐在替补席上,看着牛岛若利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点陌生。王牌的左手一直攥着拳,指关节泛白,连训练磨出的茧子都绷得发亮。他想起赛前鹫匠教练说的话:“白鸟泽不需要‘意外’,要的是绝对的掌控。”可刚才青城的那些“野路子”,显然打乱了这种掌控——松川的回旋发球、花卷的错位进攻、及川的假动作骗传……那些不在战术板上的“意外”,才最让人头疼。

暂停结束的哨声响起时,两队队员往场边走,擦肩而过的瞬间,及川彻突然对着牛岛若利笑了笑:“小牛若,你们的战术板该换了,字迹都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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