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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合宿②（第3页）

第一局开始得猝不及防。花卷发球时太用力，球直接砸在国见英的后脑勺上——可怜的裁判捂着脑袋蹲在地上，金田一趁机往前冲，却被松川一静伸脚绊了个趔趄，摔在沙里像只翻壳的乌龟。

“犯规！”花卷举着胳膊喊，被渡亲治用战术板敲了下脑袋，“是你先砸到裁判的。”

及川彻笑得直不起腰，没注意岩泉一已经站到网前冲他扬下巴。他赶紧调整姿势，左手轻轻一托，球划出道漂亮的弧线，刚好落在岩泉一能起跳的位置。“砰”的一声闷响，排球砸在花卷队的场地里，溅起的沙粒把金田一的相机镜头都糊上了。

“看到没！这叫天才传球！”及川彻叉着腰耍帅，被岩泉一用排球砸了下后背，“别得意，下一个。”

比赛渐渐进入状态。花卷不知哪来的力气，扣球时居然跳得比平时高半个头，金田一则像只灵活的猴子，在网前蹦来蹦去，好几次都差点拦到及川彻的球。国见英揉着后脑勺重新当裁判，哨子吹得比海浪还响。

及川彻的左手开始发酸，每次抬手都觉得像灌了铅。但他看着岩泉一——对方起跳时绷紧的小腿肌肉、扣球时扬起的手臂、落地时微微皱眉的样子——突然就觉得这点酸根本不算什么。他甚至开始尝试新的传球角度，有些砸在沙滩上，有些擦着网飞过，引来花卷的哀嚎和岩泉一的怒视，却让他笑得更欢。

中场休息时，渡亲治从民宿抱来箱冰镇汽水，花卷抢了瓶草莓味的，拧开时泡沫喷了满脸，引得金田一拿着相机狂拍。松川一静给国见英递了瓶橘子味的，自己则和渡亲治研究起刚才的失误，战术板上画满了歪歪扭扭的箭头。

及川彻靠在岩泉一肩上喘气，对方的队服被汗水浸得透湿，贴在皮肤上像层薄纱。“小岩，”他往对方颈窝里蹭了蹭，“刚才那个背飞，帅呆了。”

岩泉一的耳根红了，却没推开他，只是往他手里塞了片冰毛巾：“你的左手也没那么废。”他顿了顿，补充道，“除了砸到我脚那次。”

及川彻笑着抢过他手里的汽水，仰头喝了大半，甜丝丝的气泡在喉咙里炸开，像有群小烟花在窜。他突然觉得，这样的练习赛比正式比赛有意思多了——没有裁判的严格吹罚，没有观众的期待目光，只有海浪、阳光和一群吵吵闹闹的家伙，连失误都变得可爱起来。

决胜局打得格外胶着。双方比分咬得很紧，花卷的嗓子喊得像只破锣，金田一的膝盖磨出了血，国见英的哨子都吹哑了。及川彻的右肩开始隐隐作痛，每次传球都觉得像被针扎，但他看着岩泉一鼓励的眼神，硬是咬着牙坚持。

最后一球，及川彻冒险用了个新的左手传球方式——球没有飞向岩泉一，反而往旁边一拐，落在了松川一静的位置。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松川自己，他下意识地抬手一扣，球居然稳稳地落在了花卷队的场地里。

“赢了！”及川彻扑过去抱住岩泉一，两人在沙里滚作一团，浪花卷着他们的笑声，把队服泡得更湿。花卷瘫坐在地上哀嚎，金田一却拍了拍他的背，把最后半瓶草莓汽水递了过去。

国见英吹了声长哨，哨子差点被海风卷走。松川一静和渡亲治击掌，战术板掉在沙里也没捡。夕阳把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串被海浪串起来的糖葫芦。

及川彻躺在沙里喘气，岩泉一的头枕在他肚子上，重量刚刚好，压得他不那么疼了。“小岩，”他摸了摸对方汗湿的头发，“下次我们试试三人配合？”

岩泉一抬头看他，眼里落满了夕阳的金光：“先把你的左手练稳再说。”却在及川彻撇嘴时，又补了句，“不过可以试试。”

海浪一遍遍漫过脚踝，把少年们的脚印冲得模糊。及川彻看着岩泉一的侧脸，突然觉得这场没有奖杯的练习赛，比任何正式比赛都让人开心。毕竟，阳光正好，海浪正暖，身边的人笑得正甜，连右肩的疼，都带着点说不出的甜。

他掏出手机给研磨发了张照片——是所有人堆在一起的影子，像朵歪歪扭扭的花，配文：【我们赢了！小岩说下次陪我练新战术，他是不是超爱我？】

研磨的回复来得很快：【是，爱你每次犯蠢都能刚好被接住。】

梯次进攻练习：被猫爪“指点”的战术

及川彻对着手机屏幕皱眉，指尖戳着研磨发来的消息：【试试梯次进攻，适合你们队的身高差。】后面还附了张简笔画，三只歪歪扭扭的小人叠在一起，最上面那只被画成了猫爪的样子。

“梯次进攻？”他把手机凑到岩泉一面前，对方正往膝盖上缠护膝，闻言抬眼扫了眼，“就是二传托球后，前排两个攻手先后起跳的那个？”

“小岩知道？”及川彻有点惊讶，被岩泉一用护膝带子抽了下胳膊：“上次看音驹比赛的录像，你光顾着跟研磨比鬼脸了。”

花卷抱着草莓汽水凑过来，下巴搁在及川彻肩上：“梯次是不是叠叠乐？我会！我可以站最上面！”话音未落就被金田一拽着后领拉开：“就你那顺拐扣球，站最上面只会摔成草莓酱。”

渡亲治掏出小本子，飞快地写着“梯次进攻要点”，松川一静则在沙地上画起站位图，国见英默默搬来几块礁石当标志物，把场地划分出大致区域。及川彻看着队友们忙起来的样子，突然觉得研磨那只猫爪简笔画，好像也没那么离谱。

第一次尝试时，场面堪称灾难。及川彻的左手传球歪到天边，花卷抢着起跳，结果和岩泉一撞在一起，两人滚在沙里像两只缠成一团的章鱼。金田一蹲在旁边拍视频，被松川一静一把抢过手机：“别拍了，过来当二传替补。”

“都怪及川前辈传歪了！”花卷顶着满头沙控诉，被岩泉一按住脑袋往沙里按：“是你抢跳。”

及川彻举着手机给研磨发消息：【小岩欺负我，还说我传球歪。】

研磨秒回：【看了金田一发的视频，你确实传得像被台风刮过的晾衣绳。】

“喂！”及川彻气得想摔手机，却被岩泉一拽到网前：“再试一次，传高点，等我手势。”对方的指尖在他手心敲了敲，是他们平时练熟的暗号——三短一长，代表托球到三号位。

这次的传球总算靠谱些，弧度虽不算完美，却刚好给了岩泉一起跳的时间。花卷记着教训，等岩泉一落地时才起跳，虽然动作有点僵硬，却真的形成了梯次的架势。国见英吹了声哨子，难得主动开口：“比刚才好。”

及川彻刚想得意，就看见岩泉一皱着眉揉膝盖：“刚才落地时被沙子硌了下。”他突然想起研磨视频里提过，梯次进攻最考验攻手的落地时机，稍有偏差就容易受伤。

“要不休息下？”他伸手想去扶，被岩泉一躲开：“继续。”对方往他手里塞了颗草莓糖，“含着，别分心。”

接下来的练习顺畅了许多。及川彻的左手传球越来越稳，虽然偶尔还是会砸到花卷的脑袋，但至少能让岩泉一和花卷形成有效的前后起跳。渡亲治举着相机连拍，说要做成战术分析素材，松川一静则在旁边喊着“再快半拍”，声音被海风卷得忽远忽近。

中场休息时，及川彻瘫坐在沙地上，左手酸得抬不起来。岩泉一蹲在他面前，往他手腕上喷降温喷雾，指尖的力道很轻，像在碰易碎的玻璃。“研磨怎么突然想起推荐这个？”他突然问，喷雾的凉意混着对方的体温，在皮肤上漫开来。

“大概是看你左手闲得发慌。”岩泉一的声音有点闷，却在看到及川彻掏出手机时，悄悄凑了过去——屏幕上是研磨发来的新消息，附了段音驹练习梯次的视频，配文：【注意二传的手腕发力，别学某人甩得像打蚊子。】

“他分明是在针对我！”及川彻炸毛，被岩泉一敲了下脑袋：“他说得对。”

最后一次练习时，及川彻突然来了灵感。他故意放慢托球速度，等岩泉一假装起跳吸引防守时，手腕轻轻一转，球突然飞向稍远的位置——花卷反应很快，踩着岩泉一的影子跃起，狠狠将球扣在对方场地的死角。

“成了！”花卷兴奋地扑进岩泉一怀里，被对方嫌弃地推开，却笑得像颗炸开的草莓糖。金田一举着相机狂拍，渡亲治在小本子上打了个大大的勾，连最安静的国见英都弯了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