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泉一踹了他一脚,力道却轻得像挠痒:“少得意。人家是给你面子,就你那破传球,也就他愿意接。”
休息时,花卷不知从哪摸来面小镜子,非要给研磨照:“研磨君你看!你这皮肤,这眉眼,简直是上帝亲手捏的!及川那家伙……顶多是上帝打哈欠时不小心掉下来的泥点子!”
研磨被逗得笑出了声,眼角弯弯的,像月牙。及川凑过来,故意把脸往研磨旁边凑:“你看你看,我们是不是有夫妻相?”
松川一把推开他:“别往人家身边凑!你那脸跟人家放一起,简直是水墨画旁边贴了张涂鸦!”
渡亲治掏出手机,翻出及川上次打输比赛后顶着鸡窝头的照片:“你看看你这张,再看看研磨君,说你们是一个次元的我都不信——研磨君是动漫男主,你顶多是动漫里负责搞笑的路人甲。”
及川虽然被损得狗血淋头,心里却甜得像揣了罐蜂蜜。他看着研磨被众人围着夸,看着队友们一边吐槽他“不配”一边又忍不住对研磨好——花卷把自己的草莓牛奶塞给了研磨,渡亲治把干净的毛巾递过去,金田一甚至把自己珍藏的排球挂件送给了研磨。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研磨带着笑意的脸上,也落在及川偷偷上扬的嘴角。他突然觉得,被说“不配”也没关系。毕竟这么漂亮、这么好的人,是他的男朋友啊。就像岩泉一偷偷跟他说的:“虽然你这家伙确实不配,但人家愿意跟你,你就偷着乐吧。”
是啊,他偷着乐呢,乐到想抱着研磨在球馆里转三圈,乐到觉得这辈子的好运都用在了遇见这个人上。
训练赛打到一半,馆外突然飘起小雨,淅淅沥沥的雨声把馆里的热闹衬得更欢腾。研磨被安排和及川一组,两人刚站到网前,花卷就抱着胳膊啧啧感叹:“你们看你们看,这画面多像‘王子与野兽’啊——可惜及川是野兽。”
及川正准备发球,闻言手一抖,排球直接砸到了网上,弹回来还差点砸中自己的脑袋。“花卷贵大!”他气得跳脚,“你才是野兽!你们全家都是野兽!”
“本来就是嘛,”松川慢悠悠地捡过球,抛给研磨时特意放轻了力道,“你看研磨君发球的姿势,手腕轻轻一扬,像在放纸鸢;再看你,每次发球都跟要把球砸爆似的,胳膊抡得像风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打群架。”
研磨接过球,指尖轻轻转了转,果然是轻飘飘的一个发球,弧度漂亮得像道彩虹,刚好落在对方场地的死角。金田一立刻欢呼:“研磨君好厉害!这发球都带着仙气!及川前辈的发球……就像被激怒的野猪冲过来,除了吓人没别的用!”
及川气得想把排球塞到金田一嘴里,却被岩泉一按住肩膀。“安分点,”岩泉一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再闹就让你去捡球,捡满一筐才能回来。”他转头看向研磨,难得多说了句,“你这发球姿势不错,比及川那野路子标准多了。”
研磨刚想道谢,就见及川突然凑过来,对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他们就是嫉妒,嫉妒你这么漂亮还跟我一组。”
研磨的耳尖瞬间红了,轻轻推了他一把:“别胡说。”
这一下推得极轻,像羽毛扫过,却被花卷抓拍下来,举着手机大喊:“快看快看!美人嗔怒!及川你居然舍得惹他生气?简直是罪该万死!”
松川立刻附和:“就是!换了我,别说惹他生气,他皱下眉头我都得跪下来认错——及川这家伙倒好,天天把‘小研磨’挂在嘴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炫耀自己捡到了稀世珍宝。”
“我就是捡到了啊!”及川理直气壮地挺胸,“我家小研磨就是全世界最漂亮的珍宝!你们有意见?”
众人异口同声:“有!”
渡亲治举着刚拧开的运动水,特意绕过及川递给研磨:“研磨君渴了吧?喝点水。你看及川那粗线条,肯定没注意到你出汗了——他自己渴了才会想起别人,跟只自私的大金毛似的。”
研磨接过水,指尖碰到瓶身的凉意,忍不住笑了。他偷偷看了眼及川,对方正瞪着渡亲治,嘴巴撅得能挂油瓶,活像只被抢了骨头的狗,傻气又可爱。
雨停的时候,训练也接近尾声。夕阳透过窗户斜斜照进来,给每个人都镀上了层金边。研磨坐在休息区擦汗,阳光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温柔的阴影。及川凑过去,刚想说话,就被松川一把拉开。
“你离远点,”松川嫌弃地拍了拍及川的胳膊,“一身汗味别熏着人家。研磨君,我这里有柠檬味的湿巾,比及川那草莓味的好闻多了——他那品味跟小学生似的。”
花卷跟着掏出自己的小风扇,对着研磨吹了吹:“热不热?及川那家伙肯定只会说‘忍忍就过去了’,他自己抗热像头骆驼,哪懂我们精致人的辛苦。”
金田一甚至从包里翻出块樱花味的糖,小心翼翼地递给研磨:“这个超好吃!及川前辈只配吃那种最便宜的水果硬糖,还总说草莓味是最好的——他懂什么叫高级吗?”
及川被挤在圈外,看着队友们围着研磨献殷勤,嘴里虽然骂着“你们这群叛徒”,心里却软得一塌糊涂。他看着研磨被逗得频频低头笑,看着夕阳把他的头发染成温暖的橘色,突然觉得,被说“不配”也没关系。
毕竟,这么多人都觉得他漂亮、他可爱、他值得被好好对待,而这样的人,是他的男朋友啊。
岩泉一走过来,踹了踹及川的小腿:“看什么呢?傻乐。”
及川指着那边笑盈盈的一群人,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星:“小岩,你看,大家都很喜欢他呢。”
岩泉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嘴角忍不住弯了弯:“毕竟是个漂亮家伙,比你招人喜欢多了。”他顿了顿,又说,“不过……你小子眼光还行,没瞎到底。”
及川笑着捶了他一拳,心里甜滋滋的。远处,研磨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看过来,对着他弯了弯眼睛,像盛满了夕阳的光。
及川突然觉得,所谓幸福,大概夕阳、晚风,和满室的欢声笑语。
居酒屋暖黄的灯光漫过木桌,把及川彻的影子拓在墙上,像幅歪歪扭扭的简笔画。他捏着玻璃杯的手指在杯壁上划来划去,里面的橘子汽水晃出细密的气泡,沾在他指腹上,亮晶晶的像没擦掉的汗珠。
研磨正低头用小勺戳着盘子里的草莓大福,奶油被戳出个小坑,露出里面粉嫩嫩的草莓馅。突然听见对面传来声长长的叹息,像被捏住的气球慢慢放气,连空气都跟着沉了沉。
“你知道吗,”及川的声音带着点汽水的甜气,眼神却亮得惊人,像被阳光晒透的玻璃珠,“我们跟白鸟泽,整整三年没赢过了。”
花卷刚塞进嘴里的烤秋刀鱼“啪”地掉在盘子里,鱼刺卡得他直伸脖子,手里的筷子“哐当”敲在碗沿上:“及川你别乱说!我们去年夏天明明——”
“那是练习赛,”岩泉一打断他,往及川杯里续了些橘子汽水,气泡“滋滋”地往上冒,“正式比赛,确实没赢过。”
及川笑了笑,指尖在桌面上画着歪歪扭扭的排球网,指腹沾着的汽水在木桌上洇出小水痕:“高一那年夏天,我们第一次跟他们打。牛岛那家伙还没长这么高,肩膀却宽得像堵墙,我传出去的球,十个有八个被他按在地上。”他突然用手拍了下桌子,震得碗碟“叮当”响,盘子里的毛豆滚了三个到地上,“最后一分,我传歪了,小岩跳起来的时候,影子在地上扯得老长,结果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球砸在界内的声音,‘咚’的一声,我现在都能听见,像敲在脑壳上。”
研磨抬起头,看见及川的喉结动了动,像有话堵在嗓子里,手里的小勺无意识地把草莓大福戳成了奶油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