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晚星点点闪耀,连成银线,似乎在勾勒大地上人的足迹。风带起繁重的衣角,贺言把纪清拉到一处竹林。
“你放开我。”纪清甩开贺言,“你要干什么?”
“我不和醉鬼说话。”
“我没醉!我清醒的很。”纪清还往前走了两步,差点被衣摆绊倒趴在地上,赶紧扶住假山。
贺言有点哭笑不得:“没醉没醉,现在我带着你回房休息可以吗?”
“你扶着我。”纪清小孩子气地伸出胳膊。
“好好好,都听殿下的。”贺言顺着他,哄小孩一样答道。他上前搀住纪清的胳膊,感觉这人把整个身子顺势向他靠去。
操。贺言在心里骂道。平时半点也看不出来,好沉。
纪清确实清醒的很,这点酒对他算不了什么。他满意地听着贺言小声地倒吸凉气,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地朝贺言身上倒去,不经意间嗅到那人发尾的茶蘼香。
现在倒吸凉气的是纪清了。
贺言自言自语般说:“下次失眠喝点酒不就好了。”
纪清哼了哼。
云平的天还很凉,尤其是晚上。风如美人入怀般倒在贺言怀中,旖旎出一片春光。
贺言搀着比他高了半个头的纪清,走一步停一步。幸好这个时候府中走动的下人已经没几个了,不然贺二公子的脸就从雁城丢到云平了。而纪清像彻底失去意识一样,醉得很安详。
最终,贺言把纪清拖回了客房,把宁有种乎的王侯狠狠摔到床上。纪清虽然轻呼一声,但是看起来已经睡着了。
贺言坐在床边喘气。刚刚纪城的侍从过来说,宴会已经结束了,要带着贺言直接回房,被他拒绝了,说再看着纪清一会,免得出什么意外。
这样就累,果然是很久没练武了。贺言沉思,伸伸胳膊,然后冲向熟睡的纪清,嗔道:“最好别让我发现你是装醉,不然你就完了,纪洵川。”
纪清憋笑,努力不被贺言觉出来。
贺言走出屋子,舒展腿脚。
不远的假山后明显有一个人影,鬼祟盯着他。
“出来。”贺言抱着胳膊,不慌不忙地说。
那人戴着一顶面具,贺言看不见他的脸。贺言听过传言,定远王纪辰有一位神秘的门客,独臂,脸覆面具,称为行远。这位便是了。
行远伸出手指抵在唇边,想要贺言噤声。
“怎么,定远王也要会这种廉价的办法监视吗?”贺言挑起眉,压低了声音。
行远没有说话,朝贺言不动声色地走了两步。
淡雅但是格外清晰的味道绊倒了贺言,是兰花香。此刻风掠起行远空荡的那只袖子,贺言僵在原地。
“别来无恙,小言。”行远温和道。
“。。。。。。失踪这几年,原来是跑到北方寄人篱下了。怎么不提前知会家人一声?”贺言狠狠加重了最后两个字,“兄、长。”
“不逃出来,也不能等着被人害死啊。”行远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