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茶阖上他逐渐散开的眼睛。
晚安,孩子。
动静闹得有些大,不太容易收拾了。
秋茶先简单包扎自己。方寸太激烈,这些伤口她一时没感觉到疼,现在后知后觉地痛起来了。然后她把大太监拉到后殿,扒下他身上的衣服,擦地板上的血。接下来,她用带来的粗布捆上纪楚的腰,挡住血痕,再从自己的腰上解下绳子,绑在纪楚脖子上。
最后,伪造一封帝王的遗书。
伪装漏洞百出,但只要有指向纪清的传言,哪怕一句便足够了。
疼。秋茶做完这一切几乎痛到晕厥。
现在只要逃出去就大功告成了。
————
两刻钟前,纪烛在宫中散心。
他不知要去哪,无妨,反正无人会管一个傻子。
纪烛逛了一圈,宫中安静得有些反常。尤其是崇明殿门前,一个下人也没有。他以为皇兄在后宫,可纪楚晚上都不爱去,青天白日的,怎会往那转一圈?
下人们不跟他说话,他就自己边走边想。最后偌大的长华宫一个他熟悉的人都没有,纪烛有些落寞,找个空地便坐。
纪楚养病这些日子经常来看他,一次次问他有没有好些,有没有想起来些什么,他一以贯之地装傻,纪楚一以贯之地相信他。
皇兄是天大的好人。纪楚一以贯之地深信不疑。
又过了许久,崇明殿依旧安静。纪烛实在有些按捺不住,让下人们留在原处,自己走过去。
他在高大的殿门前停下,轻轻敲了敲门。
很安静。
“。。。。。。哥哥,承澜想见你。”纪烛试探着唤道,“哥哥?”
一片死寂。
这个时辰纪楚不可能在别的地方,就算是在,知道他在地上坐了半天也会过来找他。
纪烛心里发毛,大声喊道:“哥!皇兄!”
纪楚没有像他期待中那样,微笑着打开门,叫着他的字扶他进去。
纪烛又砸了几下门:“哥哥!皇兄!是我,承澜!”
无人应答。
纪烛心一横,怪罪就怪罪吧,暴露就暴露吧,能把他那么样呢?
他推开门。
地面上有一把踢翻在地的凳子,再往上,是龙袍的一角。
纪烛的视线到此为止,他不敢往上看了。
“皇兄!!!”纪烛大喊着跑进去,环住他哥哥的双腿。
没有任何温度。这已然是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