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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韫看着出现在茶室门口的身影,没说话,也没有任何表示。
秦澜月经过他身边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宋清峦没管他,而是笑着开口:“小楚,好久不见了。”
楚韫:“是吗,也就两三年吧。更何况你应该心知肚明,我并不想见到你。”
宋清峦的笑意僵在脸上,他没想到对方如此直白,连一句客套话都懒得说。
“还有,别叫我小楚。”楚韫毫不掩饰眉眼间的冷淡:“你没资格。”
对方忍耐力很好,他把话说成这样都没有生气,反而更加温和地说:“你我总算师兄弟一场,好歹请我坐坐?”
楚韫墨色的瞳孔冷冷地盯着他,里面像是涌动着无数利刃暗芒:“你随意。”
宋清峦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他定了定神,坐到了楚韫对面,看见茶台上装着茶水的杯盏,下意识问道:“刚才有客人?”
澄澈透明的茶水还有热气升腾,清幽暗香在这间茶室里缓缓浮动,那是属于茉莉花茶的香气。
楚韫毫不客气地说:“与你无关,也不需要和我叙那些可笑的旧情,有什么话就直说。”
宋清峦也不再绕弯子:“周万山在哪?”
楚韫给自己倒了杯茶,抿过一口才说:“区区一个周万山,就让你们坐不住了?”
他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嘲讽:“也是,亏心事做多了,稍有些风吹草动就会风声鹤唳。”
他放下茶杯,青瓷碰在茶盘上,发出一声轻响:“你们应该也知道我找周万山是为了干什么,所以这么愚蠢的问题就不要再问了,我无可奉告。”
宋清峦低声叹气,像是在劝告:“楚韫,你斗不过师父的,他的势力已经发展到了你难以想象的地步。”
楚韫听到他说“师父”这个词就感到一阵恶心,语气也跟着不善了起来:“既然你师父这么有本事,那就让他自己把周万山找出来。”
不料宋清峦定定地看着他,苦笑道:“你真是变了很多,以前的你从来不会这么锋利。”
他清俊的眉眼间似有落寞:“暂且不论其他,你以为就算没有那些事情,他到现在依旧还会是那个享誉盛名的廖大师吗?”
楚韫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就听他接着说:“恐怕你还不知道,廖叙生年轻的时候一夜荒唐,让一个女人意外怀了孕。他知道这件事情后,逼着女方打掉了孩子。”
宋清峦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讽:“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人,做过的丑事一旦被爆出来,照样是身败名裂。”
他试图从楚韫的眼里找到任何与动摇、怀疑甚至是愤怒有关的情绪,然而没有。楚韫像是不为所动,平静地说:“说完了吗?”
他朝着门口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竟是直接下了逐客令:“说完了就请离开吧,你恶心到我了。”
宋清峦那张温和的面具隐隐有崩裂的趋势,他深深看了楚韫一眼,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回过头,很遗憾地说:“楚韫,你早晚会为这份盲目的信任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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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楚韫才脱力般地向后重重靠去。他疲惫地拿起手机,在联系人里找到梁淮,艰难地打字:
[帮我查个事情,关于我师父年轻时候的。]
对面回复得很快:
[好。]
楚韫并没有宋清峦看上去的那么镇定。虽然潜意识里相信师父的为人,但理智又告诉他,事到如今,宋清峦没有必要再拿一个编造的谎言骗他。他只能寄希望于宋清峦所说的并不是当年的全部真相。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这么多年自己一点端倪都没有察觉?宋清峦又是如何得知这件尘封多年的秘密的?
那双漆黑的眼眸布满了阴霾,楚韫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以至于回神后才发觉多出来的两条微信提示。
[傅砚珩:明天有时间吗?]
[傅砚珩:明天我要去瑞禾开立项会,你现在算是项目发起人,需要出面旁听一下。]
楚韫定了定神:
[好的。]
消息发出去过了一会儿,对面回复:
[那我明天早上去你家楼下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