垒着的布料,青的玄的有五六种颜色。
云渝粗粗翻看,颜色都是他和彦博远惯常穿的。
娘和小妹的彦博远已经给她们了,这些是云渝和彦博远的份。
书生长衫多以蓝色和青色为底,梅兰竹菊做花纹。
青衫儒袍穿在身,打眼一瞧就是个书生,满是文人气息。
彦博远的常服也不外乎这些颜色,都是读书人,穿着合群更好些。
但云渝知道,他更爱穿劲装武服,玄色墨色最好,服帖不碍事又耐脏。
彦博远在书院读书有院服,在家穿的常服,就怎么舒服怎么来。
云渝让他带的都是深色布料,可看着眼前花花绿绿的颜色。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面前青色和墨色的布料各一匹,其余全是小哥儿用的颜色。
这人,说好给他做衣裳,现在全到他身上去了。
怕是花了不少银子。
私房看来还挺多,还能再收收。
抛开银子先不谈,买都买了。
云渝预备把布料裁了,等白天亮堂时再做针线。
抱起布料想挪到书房去,布料平铺到书桌上,好比画尺寸。
手从布料底下环过抱起,手一收紧,发现不对劲。
手感不对,里面似乎有东西,长条状,有些分量,都膈到他胸口了。
云渝把布料放下,一个个撩开,撩了几层都没有,云渝上手摸索,最终在一月白布料下掏出轴画卷。
云渝第一反应是彦博远忘记带走,落下的。
卷轴中间系着一根红绳,云渝把卷轴翻转,带着绳结的正面朝上,一张小纸片随之映入眼帘。
上书:卿卿收
还……怪会玩的。
云渝哭笑不得,心里却跟泡了蜜水一样,漾出丝丝甜腻,就像彦博远给他带的,清爽甜美的软糖一般。
彦博远惯会将他当成孩子宠。
白皙修长的手抚上那张小字条,指腹在字体边缘仔细珍视地摩挲,不舍得弄花字迹。
瞧够了彦博远苍劲有力的墨宝,云渝这才解开跟纸条穿在一块的绳扣。
画卷徐徐展开,纸上素墨几笔,勾勒出一个俊秀哥儿,眼角一点朱红,赫然是云渝。
画上的云渝坐在竹亭之中,遥望远处,周边墨竹摇曳,似有风声飒飒。
竹亭名为攸行。
云渝记得彦博远跟他说过,攸行亭在他士舍东南不远处,那处离原始山林近,人少僻静。
亭子隐在竹林间,少有人去,想来便是这个。
云渝脑中浮现出彦博远在亭子里读书的画面。
手指流连在那亭子下方,将自己的脸代入彦博远的。
仿佛亲眼见着了彦博远在书院的日常生活。
云渝没空管布料不布料的了,抱着画卷不撒手,要找个地方挂起,时时看着。
在书房比划两下,又在卧房比划一下,最终这画挂到了床尾。
人躺在床上,醒来第一眼就能瞧见,晚上睡前看到的也是它。
被彦博远发现后好一通笑话,“想不到渝宝儿如此自恋,自己的画像,都要挂到床里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