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厨的蒸笼不停歇,耐不住前头柜盒中的糕点如流水般出去。
排队等时间长惹客人厌烦,彦博远就撕了小纸条,上头写了号码,让客人到时间直接来取糕点,这才少了些人。
张巧鱼和李秋月熟,来得又早,每人抓把瓜子等外头闲聊。
李秋月还记着张巧云等人要的何种糕点,直接给人送了出来。
“这是豆沙的,这是百香……”李秋月将手里糕点分发,一个不错。
李秋月道:“渝哥儿知道几位婶子来,还特地叫我给各婶子多包了两块,也跟着沾沾开业喜气。”
亲近之人在小哥儿婚后也会唤原本的名,冠以夫姓的称呼则是尊称。
村里头的婶子阿婆因着和李秋月熟稔,看云渝也像看小辈,现在和熟人说话也不说秀才夫郎、彦夫郎,一口一声渝哥儿叫。
“没想到渝哥儿还想着我们几个婆子,几日没见渝哥儿,不晓得渝哥儿有没有长些肉。”
云渝身上的肉,都是在村里人见证下一斤斤上去的。
皮包骨头的样子村里妇人都见过,还多夸彦家养人。
瘦猴进了彦家门,出来都能变人猿。
众人说到这均笑乐了嘴,直夸渝哥儿有福气。
安翠兰因为云修的事情,云修和云渝这两个名字在她脑海里围着圈子打转,梦里都在骂云修。
听到她们一口一个渝哥儿,不禁脱口而出:“渝哥儿?云渝!”
手里的瓜子都不香了,又想到云修那绑人的狠劲,手腕发疼。
“渝哥儿在里头呢,这位婶子是?”
李秋月向安翠兰投去善意目光。
安翠兰和张巧云等人在一起,李秋月便以为是和张巧云认识,知道云渝名字不奇怪。
可能是别村的,或者是她没见过的本村妇人。
张巧云等妇人也没多想,给李秋月说:“来买糕点的。”
李秋月点头,“号拿了吗,现在里头人少,可以先去拿个号条。”
安翠兰哪是来买糕点的,她纯是来看热闹的。
又听到关于云渝这个不得了的消息,心下大骇,连忙托说,“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就先不进去了,等我有空再来。”
说完,转身就走,一点看不出刚来的时候,因为腰疼不适而一瘸一拐的狼狈样。
不是认识的人,众人互相看了眼,将她抛之脑后,李秋月回去招呼客人,张巧云等人拿了糕点各回各家。
云渝见李秋月回来,松了口气,道:“娘,陶夫郎在后头起蒸锅,我去帮忙,这边糕点您帮忙包装。”
放下手里油纸,将位置让给李秋月,到后头帮陶安竹。
糕点出锅讲究火候,陶安竹做的时间最长,开业第一天,自是要拿出铺子顶峰的手艺出来。
也累得陶安竹一个孕夫,去搬弄厚重的蒸炉,汗水微湿,衣裳贴在圆滚肚皮上,一笼笼糕点从后头出来,填补柜上的空缺。
李秋月和陶安竹给糕点打包叫号,彦博远写条子充账房,云渝揉粉制糕,两头热火朝天。
而另一边的叶家,叶大睡死病中惊坐起。
“真是云渝?你看到人了?”
被云修揍得青紫的脸,激动得通红,脸色如调色板,青的红的肿的涨的。
好一张肉瘤子堆积的老实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