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人戴着鸭舌帽,带着口罩,穿着棕色皮夹克,很高。
司行能注意到这一点首先是因为他一进来,偌大的电梯空间瞬间紧张了不少。其次是因为从小到大,他每每跟人站在一起总会高出一大截,这样的经历让他对人的身高很敏感,也往往能一眼识破那些谎报身高的人。
现在距离一拉进,又是在密闭空间内,他不得不注意这个闯进来的陌生人。
显而易见,这人很高。
他随意地瞥了一眼男人之后收回目光,只注意到他耳朵上带着的一闪而过的独特耳饰。
大概也是公司的艺人。
这么高,没准是个模特。
当然也有可能是已经出道的某个男星。
脸看不清,但他一向也不是那种好奇的人。
电梯在沉默中上行,银色电梯四面并不全是磨砂质地,左右两边都是光面。
司行本想转移视线才往旁边一看,但光面赫然照出除自己之外的电梯里另一个人的人身形。
司行从小学舞蹈,对人的形体其实也很敏感。
沉默着无事可做,他又在心里继续打量着。
……形体也不错,肩膀宽阔有型,有锻炼过的痕迹。没准儿还有舞蹈基础,因为他走进来时步伐利落,好像肌肉经过训练,懂得如何摆动每一块才会看起来优美和谐,日积月累有了自己的节奏。不像那些毫无舞蹈基础的人,走起路来软绵绵的。
让他来跳舞说不定都会比自己的队友跳得强。
这么想着,他又头疼起来。
他刚练完舞,眼见着自己的队友左脚绊右脚右脚绊左脚,呆在原地跟不上动作,换队形老是找不准位置在中间乱窜,说了之后认错态度虽然积极,但偏偏没有任何进步,拖累整个团队的进度。
司行作为队长,此刻饶是脾气再好也会有些恼火,但眼见着人快哭出来,眼睛里的歉意做不了假,他也只好让其他人先休息,自己则下到楼下吸烟区抽根烟,平复一下心情。
经此一遭,他看个人都觉得是个跳舞的料。
电梯在沉默中上行,中途没有其他人进来,一路畅通无阻地到达司行按下的楼层。
司行走出去,男人没有动,大概还要上去。走出去时他的目光带过还亮着红色的电梯按键。
17楼。
很高,他目前的权限还到不了那里。
不过也只是目前。
司行自信自己的实力,坚信练习生不过是他的起点,日复一日呆着的练习室也只会见证他的汗水和成功。他笃定自己未来一定会星光闪闪,就像他咬定了要进娱乐圈最后来当了练习生一样,只凭感觉。
这并非盲目自傲,亦或是被这个圈子里的霓虹色彩的光晕所昏眩而产生的错觉。
于他而言,结果已经确定,只不过走过去需要时间。
……
司行走回练习室。
其他人三三两两,要么坐在地上聊天,要么拿着手机刷着,见到他回来,前前后后响起寥寥几声“队长”或是“司行哥”。
他们来了几个月,司行算是最早一批进来的,虽然外表看着不太好相处,但相处一段时间下来,大家都知道他实力又强又有责任心。
平常他们请教什么问题,司行也都会认真解答,为人很敞亮,他们这声“哥”叫得心服口服。
司行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扫视了一眼室内,发现少人,问:“徐帆呢?”
“谁知道,估计又是躲去哪儿哭吧。”
说话的人明显带着情绪,其他人听了也没有反驳,被白白耗了这么久,他们没有破口大骂都已经算友善了。
徐帆来了一个月,最初业务能力不行他们能理解,也大多以鼓励为主。但过了一个月,他还一点进步都没有,这就不免让人恼火了。
都是成年人,又都才认识这么点时间,大家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徐帆又害他们组挨了骂,忍着不骂已经算他们宽容。
现在又自己一个人不知道跑哪去了,众人也没心思去找。
他们还委屈呢。
司行听完,放下杯子,皱眉想了想,还是道:“我去找他,有谁看见他往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