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猫咕噜两声,正要回应主人的爱抚,突然又“喵”地大叫一声,尾巴上的毛都炸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许宥聆有点紧张,“附近有危险吗?”
顺着橘猫的眼神,许宥聆看向走廊的尽头——
那里蹲着一只黑背德牧,正狗狗祟祟地靠近,一看见自己被橘猫发现,立刻停下脚步假装在舔爪子。
“喵!”橘猫愤怒地从许宥聆怀中跳下。它认识这只狗,是昨天那条疯狗的精神体!
“咪咪!”许宥聆调整好手中吊瓶,匆忙追赶几步,他可不敢保证德牧不会攻击橘猫,说不定它还在狂暴的状态中呢。
德牧兴奋地摇着尾巴,看到橘猫凑近,顺从地半伏下身,一双圆圆的小狗眼紧张地向上看。
“?”匆匆赶到的许宥聆和橘猫一起无语了。
“它好像想让你上去呢。”许宥聆低声向橘猫解释,“怎么样,要不要让它背呢?”
他确实是有点抱不动这只橘猫了,天知道原主怎么会有只这么肥的精神体,按理说它不依靠普通的食物为食,应该吃不胖才对。
“喵!”橘猫顿时由谨慎转为趾高气昂,前爪踩着德牧的背,翻身跃上。
德牧“汪呜”一声,驮着橘猫,兴奋地替许宥聆领路。
“你怎么知道我是要来找你的主人的呢?”许宥聆小声问,“你都不问我一下的吗?”
“汪汪!”德牧假装听不懂,吐着舌头飞快向白噪音室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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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陟是被德牧舔醒的。湿热而粗糙的舌尖触着手心,白噪音室里鸣声嗡嗡,规律而富有节奏的声音安抚着哨兵狂暴敏感的神经。
“……”裴陟支着床板坐起,怔怔望向墙面。
已经数不清楚是第几次携着战后的狂躁与混乱,在幽静的白噪音室里醒来。这里的空气格外凝滞,衬得呼吸声都沉重,昏昏沉沉搅乱思绪。
德牧急切地绕到床的另一边,“汪汪”叫两声。
“坐下。”裴陟低声训斥。
“呜……”德牧顺从地坐下,又用前爪捂着鼻子趴到地上,睁着圆眼睛去看裴陟。
裴陟视而未见,目光转向床头柜。一般来说,每次从发狂状态中醒来后,那里都会放着一些镇静类药物,对他过于敏锐的神经进行舒缓和麻痹。
但今天,那里没有药瓶和温水,只有一条沾着血的白围巾。
“!”
裴陟短暂而急促地吸了口气,不顾浑身伤痛,扑向床头柜,几乎神经质地将那条围巾攥紧。
“真是疯了……谁带进来的?”
他咬着牙低语,却不可控制地任由那条围巾上残留的向导素钻进鼻腔,一路向精神图景探寻。
昨天,狂暴状态中的裴陟无意之间向那个初级向导开放了自己的精神图景,试图强制对方完成疏导。但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对方显然是个新手,连承接精神力的能力都没有,就直接昏了过去。
精神共通只有短暂一瞬,事后裴陟还是被部队众人压制,打了镇静陷入安眠。那个小向导丢开镇静枪的勇气,给他带来的不过也只有更深切的痛苦罢了。
裴陟握着围巾想心事,德牧却坐不住了,跳起来绕着尾巴转了两圈,复又“呜呜”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