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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妄（第3页）

“这不是正养着吗，迟早会好的。”

迟早会好的。这是对于萧澈来说，他的寿命够长，所以过往的记忆也不会在脑海中停留太久，但谢宴秋没有那么长的时间去淡忘伤痕，所以可能到最后也不会长出利爪。

即使他的身体内还有着天灵根。

谢宴秋想出来看雪，可能也是因为这些落雪和冰灵根产生了共鸣。那些翻转的雪片，也曾在梦里被他所用，漫天飞雪，崩塌而下，淹没了整个无妄山，梦里的无妄山是一个巨大的铁笼，被白雪杀死，无数黑色而肮脏的血液从缝隙里渗了出来，他一开始逃了出来，可在后来的梦境里，他一次次地被埋在了底下，血液混合不清。

可后来，这种梦他就不做了。

太久没看雪，记忆里的雪已经失真，潜意识里也构想不出贴近现实的飞雪。

时隔多年，他再次梦见了它，也是第一次，梦里的场景出现在了现实中。

谢宴秋在萧澈怀里想着，既然少主很喜欢他的这副皮囊，那就待在对方身边陪个十多年再死去也挺好的。

而无论哪个时期，他都只想过活在当下，没有想过十二年以后该怎么办。以前没想过，现在自然也不会告知任何人。

“少主，我可以向你请求一件事吗？”

这是谢宴秋第一次主动提出要求，萧澈感觉心痒痒的，嘴比脑子更快地答应了。

谢宴秋又笑了，这一次不再是转瞬即逝，盎然的春意似乎终于舍得在他脸上停留的久一点，萧澈看着这一幕也忍不住上扬了唇角，道：

“听到本少主答应你就这么开心？说吧，想要什么。”

“我想去无妄山。”

萧澈的笑容僵住了，他沉下了脸，没有发怒，只是斟酌地道：

“山庄里太无聊了？”

可是他们才刚回来没多久，难道是出去一趟心野了，不想待在他身边了？

虽然说他不会将人关着，但是谢宴秋从无妄山被他带回来，这时候想回去是代表了什么？

更何况……

“无妄山已经被烧完了，你去那里干嘛？”

萧澈心里闪过了很多种可能性，谢宴秋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我有个故人留在了那里，我离开那么久，还没和她好好道个别。”

无妄山被他烧了个干净，连根草都没留下，更别提还有人在那了。

那谢宴秋所说的，留在那里的，只能是死人了。

再看谢宴秋眼里已经没了先前的笑意，甚至还划过了几丝明显的痛苦，萧澈都没有这个待遇，可见死去的那个人在谢宴秋心里的份量还不低，能让这个比雪都冰冷麻木的人露出如此明显的情绪波动。

萧澈狠狠地将人往自己怀里一按，谢宴秋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

他觉得两个人已经抱得很紧了，这样抱着少主不痛吗？

反正谢宴秋被这力道裹得有点痛，但他没有吭声，这一点痛意于他而言不算什么。

萧澈却猛地反应过来稍微将人抱得松了一点，他自己是化神大圆满，但凡稍微不注意点对力道的控制，就有可能把人直接捏死。

他看着一声不吭地谢宴秋，妥协道：

“嗯。等天晴了就带你去。现在大雪天路滑，你故人也不想看你摔在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