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渠星将昏迷的谢宴秋带入了另一个屋子内,天昭就只能不情不愿地守在门口,面对那些长老的窥视,它烦躁地拿刀尖杵了几下地板,砸出了一个坑,警告道:
“看什么看?都说了这人我罩了听不懂吗?想打架,来来来,正好好多年没活动筋骨了。”
察觉到那些视线收敛了不少后,天昭继续嘟囔道:
“萧澈这个废物,留着这群管天管地的人也不知道干嘛,要我就把他们全杀了……”
不远处,萧十一拍了拍萧十三的肩膀,若有所思地询问道:
“十三,今日为何如此行事?”
萧十三苦涩地笑了一下,道:
“师兄被这人害成这样,我一时怒火攻心也是情有可原吧?”
萧十五挂在树上荡来荡去,一边揪着叶子玩,还能抽空插一句:
“啊对对对,那是你师兄,不是你少主。”
萧十三听完这话脸色不是很好看,却还是笑道:
“十五,说什么呢你,少主在我心中永远是少主。”
谁料一直闷声不说话的萧十四此刻也扭头对他说:
“知你是少主失踪那两个月里唯一带回来的人,但在阎罗殿内,我们先是少主的手下,再谈其他。”
“十五,不要因为少主放任你叫他师兄,就真越界了。”
萧十三叹了口气,像是有些疲惫似的捏了捏眉心,道:
“知道了,等师兄醒后,我自会向他赔罪。”
昏睡的谢宴秋并不知晓这一切,他只是再次陷入了梦魇中。
梦中的萧澈上一秒还张开手臂对着他笑,结果等谢宴秋扑进那个怀抱时,就感受到有什么粘稠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的脸上。
谢宴秋几乎是有些颤抖地抬起头来,只见“萧澈”满脸是血,面带失望与愤恨地看着他,质问道:
“为什么想杀我?”
“谢宴秋,我哪里对不起你吗?”
谢宴秋想说不是的,自己从没有想过要你死,他自始自终都都在想办法让你活下来。
可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掐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呼吸都凝滞了,心口都泛起了阵阵刺痛。
他感受到“萧澈”将一把剑递到了他手中,谢宴秋无声地摇头抗拒道:
“不……”
谢宴秋的手臂开始微微颤抖,但“萧澈”像是没有丝毫心软的样子,他带着谢宴秋握剑的手,直至放上了对方的脖颈。
“萧澈”此刻贴上了他的耳朵,语气温柔地像是能掐出水来,他轻声低语道:
“阿秋,你说你该不该去死呢?”
话语的内容刺得谢宴秋的心脏剧痛无比,他闭上了眼,用口型说了一句“好”。
在他自刎的那一刻,梦醒了。
白渠星担忧的脸出现在上方,手里拿着取好血的瓶子,安慰道:
“孩子,又做噩梦了?别怕,伯伯在这呢。”
谢宴秋看着那张慈祥的脸,咽下了喉咙里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