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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刎（第2页）

一旁的萧三眯起了眼，看着这几个字，脸色变得极其阴沉狠毒。

“已经彻底灭绝千年的蛊毒为什么会重新出现？”

随着灵气衰竭，一千年几乎就是一个时代，上个时代的蛊毒出现在如今，后果将会不可设想。

谢宴秋没法回答他，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他看向那名喊萧澈师兄的男子淡淡道：

“既如此，剑给我吧，我自己来。”

旁人都是喊萧澈少主，只有这人叫的是“师兄”，想来与萧澈关系并不一般，所以对他的杀心才会如此强烈，谢宴秋没见过他，如今也不需要认识了。

说罢他又拿出一个瓶子，和那本笔记摆在一起，冲着众人磕了一个头，道：

“承蒙照顾，宴秋恳求你们，在我死后，将我和这个瓶子埋在一起，随便哪里，只要能远离无妄山。”

所以说，萧澈说得对，他面对别人的杀意当真毫无保命的能力，他的安全是建立在萧澈的庇护之下的，可如今对方性命垂危，自然也没人能护得住他。

萧十三打量了谢宴秋一会，将剑丢给了他。

“行，我答应你。不用取血了，留你一个全尸，动手吧。”

谢宴秋看着那把长剑，心里却不自主地泛起了抗拒，眼前不住闪过当初父亲被人削成人彘的场景，地狱般的景象触目惊心，即使在回忆里褪了色，但鼻尖的血腥味会自动补全当时的可怖画面，甚至让回忆变本加厉，让人一瞬间恐慌到忘记了呼吸。

谢宴秋忍住想干呕的欲望，他颤抖幅度极大地将手伸向了剑，嘴角不断溢出血，妖冶的面容在此刻只叫人觉得破碎不堪。

脑海中沉寂依旧的那句话重新出现：

谢宴秋，你还记得如何握剑吗？

他记得……他成功再次握起了剑，只不过这次，是为了自刎。

萧十一和萧十二都莫名扭开了头，分明是司空见惯的场景，此刻却不忍再看，只有萧十四想上前阻拦他，却被五长老死死地按在原地。

在场没有人会真的奋不顾身地来救他，说到底，这些人又怎么会对伤害萧澈的人抱有怜悯之心。

萧十三没有催他，而是漠然地站在一旁，观赏他这挣扎而痛苦的样子。

这才是阎罗殿的人真正做派，他们在杀人时是绝不会心慈手软的。

谢宴秋抚上剑柄的那一刻，冰冷的凉意就深入骨髓，好像要将人彻底穿透冰封，他大脑几乎是空白了一瞬，愣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慢地将剑举起。

——他八岁被人屠满门，被人折磨整整十年。

剑被他自己放到了颈侧，这一刻，他似乎能看见自己死亡的样子。

——十年之后，他遇见了萧澈，这或许是他临死前最大的慰藉了。

手腕的珠子碰到了剑身，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像是在阻止他的动作。

他这一生，前八年受尽宠爱，有人将他的心捅得千疮百孔，就有人用善意将它一点点修补好，尽管这颗心最后依旧残破不堪。

谢宴秋最后看了那紧闭的大门一眼，很温柔地笑了笑，眼中盛满了几乎是要溢出来的眷恋。

他第三次对人说出了那句话，只不过，这次是无声的。

“萧澈，谢谢你。”

阎罗殿的少主生死不明地躺在屋内，不知道他所珍视之人在外面受着什么样的委屈。

就在谢宴秋准备将剑划破脖颈时，一道灵力阻止了他。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