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就知道谢宴秋肯定被吓到了,萧澈第一反应就是安抚人,却发现根本止不住咳嗽,嘴角的血越抹越多,他蹙着眉在自己身上点了几下穴,血是被止住了,但他现在有点虚弱,还有点狼狈。
他来不及细想有哪里不对劲,立马掐了个决让自己身上的血迹消失干净,转头看向谢宴秋,果不其然,脸都吓白了。
“我没事,别担心,估计是天昭那家伙把我灵力消耗太多了。”
但谢宴秋知道,不是的,是天罗刹,是情人蛊起作用了。
所以化神大圆满也抵不住天罗刹吗?他的侥幸和自私最后还是会害了对方吗?
就像当初掐死姐姐一样,萧澈也会因他而死,对吗?
可是,怎么会这么快?情人蛊怎么会起效的这么快?
萧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谢宴秋这状态一看就不对劲,恍惚间让人好像看到了一开始进山庄那个充满防备而哀莫大于心死的人。
萧澈没等血腥气完全散去就一把将人再次抱住,轻轻地拍打着对方的后背,语气带了点严肃地说道:
“别胡思乱想,我没事。”
“几百年来修练哪有不吐血的,以前扛雷劫时我被劈得整整吐了三天三夜的血,多大点事,瞧把你吓的。”
说完他又想起自己想让谢宴秋修练一事,要是说得太吓人,对方肯定更不愿意修练了吧?
于是萧澈又立即改口道:
“修仙之人身强体壮,吐两口血不算什么大事,而且其实雷劫的话有人在身边护法是没那么难熬的……”
谢宴秋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只是眼神空洞地想把人推开,却没想到萧澈把他抱得有点紧。
“你想做什么?”
谢宴秋缓慢地转动眼珠,看向萧澈略有些苍白的脸,放轻声音道:
“我去找秋实前辈,让她叫大夫来给你看看。”
说罢就态度有些强硬地挣开了这个怀抱,萧澈微微睁大了眼想拉住人,却没想到自己又咳了起来,这次不仅是口中溢血,连鼻腔里都有了血腥味,他扶着桌子,只感觉脑袋有点昏沉,但也只是有点,他看着地面上的那摊血,狠狠地皱眉。
不对劲,就算只天昭要噬主,也从来没有反噬得这么厉害过,难道是那五个人又做了什么手脚?那个阵法他确实没见过,也不知道竟能召唤出那些死尸。
他杀的人太多,有人想雇他杀人,就有人想报仇雪恨,没有哪一次被人阴了他还能无知无觉的。
萧澈想起之前中毒的事,狠狠皱了皱眉。
到了他这个修为,早已与凡胎□□已经有着天壤之别,末法时代的植物因为缺少灵气供养,有一半在几百年前就彻底灭绝,世间几乎没有毒会让他这么狼狈。
谢宴秋听到萧澈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握紧了拳,指甲几乎要陷进手心里,他强迫自己不回头,继续快步往外走去。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远离萧澈,去找大夫。
萧澈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已经出现了重影,身体的痛倒是其次,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生出了一种陌生而可怕的渴望,渴望将谢宴秋揽入怀中,将他嚼碎,直至与血肉相融。
这种想法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萧澈死死地按住自己的手,掐诀将自己锁在了原地,强忍住把人拉回来的想法,意识模糊间,他反复警告自己:
绝不能伤到谢宴秋。
下一秒,萧澈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灵识空间。这里是一片死寂荒芜之地,而天昭被数条墨色的雾气捆住悬挂在半空中,在萧澈出现后它就从沉睡中醒了过来,看到他进来后也不惊讶,反而嘲讽了一句:
“哟,许久没见您来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老天下无敌没人伤的到你了,说说,怎么来这了?”
萧澈席地而坐在它不远处,皱着眉冷笑一声,道:
“你干的好事?”
“别啊,天大的冤枉,虽说我是真的很想夺走你这具身体,但很可惜,在你化神之后我就只能想想了。”
天昭没有性别,说话的声音也是雌雄难辨,此刻它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笑了两声。
“哈,别告诉我你被那几个蝼蚁阴了。”
萧澈就是在想这个,他有自己的判断,可以确定那个法阵最多只能掩盖气息和召唤死尸,怨气入体也最多会让他的暗灵根失控一会,做不到让他受伤昏迷。
天昭也明白这一点,沉默了一会,忽然道:
“你。。。。。。身边那个长的有点姿色的人是谁?就是我准备杀你时,突然从你怀里钻出来那个?胆量还不小,那个死老头给你塞的人?”
死老头指的是萧澈父亲。
天昭此刀,阴暗程度就算和昶赤相比也不遑多让,也就在萧澈灵识里待久了,受其影响多年,煞气不再像最开始那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