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萧澈在看到谢宴秋拒绝他拥抱的那一刻的感受。
就像有人用一记重锤在他心里面砸出了一个大坑,砸的人鲜血淋漓,遍生悔恨。
萧澈花了很长的时间让一只被捡回来的猫能心甘情愿地靠近他,而不是因为屈服,如今却像是又回到了最开始。
“对不起。”
萧澈第一次对人如此郑重地说出这三个字。
“阿秋,你在怕我吗?”
他平时很少喊谢宴秋的名字,更没有如此亲昵地叫过对方,今天却再一次破例。
谢宴秋听着这个称呼,恍惚了一瞬,随后又用力地摇了摇头。
他不怕,即使刚才萧澈那么吓他,他也不怕,说到底他就是坚信萧澈不会伤害他,你说他是吃一堑不长智也好,天真也罢,他就是……太久没有得到过这样让人安心的庇护,让人无端升起眷恋。
最开始喊他这个名字的人死在了十年前,后来有一个人也这么唤他,最后却死在了他的手中。
萧澈呢?也会死吗?
谢宴秋在产生不甘的那一瞬甚至想将一切都全盘托出,他想质问萧澈,明明能猜到吧,能猜到把他带在身边就会受伤,为什么还要把他留下来,还要哄着他!?
他不明白。
最后还是退缩了。
他就是,如此自私的一个人。
萧澈一边轻拍着他的背,一边抚摸着他的头发,轻声道:
“对不起吓到你了,我不会伤害你的,阿秋。只是,你也知道我使用天昭时会失控,要是哪一天我被算计,变得脑子不清醒,像今天这样对待你,你要怎么办呢?如果不是我,是其他人呢?你愿意一直这样吗?这样手无缚鸡之力,这样任人欺辱,我知道你不想这样。”
所以那个雨夜谢宴秋才会反抗,才会靠近他夺下主动权,最后再毫不犹豫地逃走。
谢宴秋靠在他肩上沉默了许久,才有些艰难地开口道:
“修练需要灵根吧,我应该没有。”
他还是撒谎了,不敢将自己筋脉尽断,全身上下都流淌着天罗刹的事告诉对方。
谁料萧澈在他耳边轻轻笑了笑。
“我怎么觉得我们家阿秋一定会有灵根呢?”
语气缱绻而温柔,谢宴秋在这一刻甚至以为萧澈想起来了来参加过他六岁生日宴的事,但随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萧澈当时悄无声息地来,又离开地太快,或许都不知道是哪家人设的宴席,又怎会记得他的名字。
何况这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如今的谢宴秋,又怎么会和曾经被寄予厚望的天之骄子扯上关系呢?
产生期望的一秒,谢宴秋甚至在惋惜,要是能与萧澈在自己不那么狼狈不堪的时候结识就好了,此刻的他,甚至不敢再提起以前的事。
“那是你认为的事,少主。就算我有灵根,我也追不上你们的修为。”
更遑论他筋脉受损,根本无法修练,最多只能活十二年。
“如今灵气衰竭,我们大概都会止步于如今的阶段了,你可以追的上我们。”
“我来教你,你会进步得很快的。”
谢宴秋不明白为什么萧澈总想着让他修练,如果是为了自保,那其实完全没必要,因为平时可以依靠法器,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就是法器失效的情况下,他除了等死,难道还能倚仗自己那微薄的一点修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