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吧!我看你只是想说这句台词而已!”
大声抗议的安怜青被按在椅子上,看方歌像模像样地在他的耳垂上涂上酒精、做好记号。当凉丝丝的酒精接触到他的皮肤时,安怜青不小心动了一下,记号笔画歪了,方歌毫不客气地嘲笑道:“紧张了?”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太凉了,我吓了一跳。”
安怜青说。方歌和他贴得很近,笑起来时的呼吸让他感到耳朵麻酥酥的,反而更想动了。安怜青为了不被嘲笑只得辛苦地忍着,连呼吸都放慢了。
方歌更加认定他是在紧张,宽慰道:“放心吧,我的耳洞就是自己打的,早就练过手了。”
他重新在安怜青的两侧耳垂上点上记号,一触即离,退开半步比对着是否对称。方歌的手干燥而温暖,动作很轻,偶尔扶着他的下巴示意他把头转到某个方向。
安怜青很少近距离地看他工作,但他知道无论对象是车、是义体还是人,方歌都是一样地认真对待。工作状态下的方歌总是很专注,动作稳定,有一种奇异的温柔,看着他就觉得连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好了。”很快,他听到方歌说。
安怜青下意识去摸耳垂的手被按住了,于是他左右摇晃着脑袋,在方歌递来的镜子里观察着耳钉。“这么快?”
“是啊,就这么快。”方歌也跟他一起往镜子里看。安怜青稍微变换角度,把光斑打在他得意的脸上。
“现在可以说了吧?这到底是什么?”
“就是耳钉啊。”
安怜青疑惑地盯着他看,而方歌一脸无辜。他感到莫名其妙,开始怀疑自己对这位室友的信任有点超标。
直到凌晨两点钟。
安怜青研究了一会儿防火墙升级的事,刚刚睡下就被敲门声吵醒。方歌站在门外,客厅的灯开着。
他迅速清醒过来,列举着全部的可能性:他忘记做家务惹方歌不高兴了?家里着火了?又或者是有人死了?
看方歌的表情都不像。
他不再乱猜,理了理头发,跟着方歌在沙发上坐下,还穿着睡衣。
“现在,我来介绍一下耳钉的用法。”方歌说。
“现在?半夜两点钟把我叫起来讲这个?”安怜青被折腾到起床气爆发:“我还以为有谁死了!”
他抓狂的样子让方歌笑得很开心,他故作严肃地递上一杯咖啡,说:“对,就是现在。而且要花点时间。”
安怜青一头雾水地喝着咖啡,听方歌从头讲起。
脑机对用户资料的收集包括所有实时见闻,以及所有通过脑机进行的计算、读写、攻防等操作,并实时上传。既然断网是违规操作,那么为了躲过监控,另一条路就是用预编码的假数据实时替换掉真实数据。
“你的意思是,虽然实际上我们在聊天,但是耳钉造成了信号干扰,上传了我在睡觉的假数据?”安怜青总结道。他早就不生气了,拆下一侧的耳钉查看技术细节。
“没错。我假设你两点钟之前会睡下,所以提前激活了之后一个小时的数据覆盖。如果以后你有想要屏蔽公司监控的时候,可以提前写点假数据,在需要时激活就行。”
“天才。”很难想象方歌为此投入了多少时间。
“不客气。”
“为什么帮我到这个程度?”
方歌难得地显得有些犹豫。他沉默片刻,目光飘向手中的咖啡杯,说:“因为我还有更多想给你看的东西。”
“公司不该知道的东西?”
“公司绝对不能知道的东西。”